第577章
幾個月後。
自從去年被調回江元之後，他的官運就越來越亨通。困擾了彭月生十餘年的水匪，被趙闊海用兩年多的時間就完全平定了，在整個江元都出了名。在此之前，大家都以為這個人隻是一個在北都混不下去，來到這裏靠溜須拍馬上來的人，但經此一事，再也沒人敢對他說三道四了。回到江元後，僅僅一年的時間，趙闊海就升到了禁衛總司令兼鹽政副使的位置上，僅次於彭月生。毫無疑問，這是破格提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彭月生在為他們彭家的未來做準備。
這天早上，趙闊海接到命令，立刻動身趕往鹽政使府。一進屋，彭月生就伸手叫他到近前來，把桌上的一封電報交給了他。
“你看看，咱們在家裏待著的這段時間，北都那邊都快打翻天了。”
“我聽說了，長官，連合安被他大舅哥騎在脖子上好幾年，結果突然忍不住了，起兵反抗他原來的老丈人。他們連家這筆爛賬，也是說不清楚。”
彭月生摸著自己的額頭，表情略帶懊悔：“說實話，幾年前連家內亂的時候，我應該把你叫回來，趁機搞他們一下。但那時候咱們人員不齊整，後勤也沒弄好，不然北都肯定不會讓那個吳勝泰獨占。”
“不過吳勝泰占了幾年，把自己的兒女都給占沒了，也不知道這是福是禍。”趙闊海笑道。
“他就是個土匪，能懂什麽？連合安這種人，肯定不會久居人下，遲早會起勢的。”彭月生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不過我沒想到，吳勝泰的手下這麽廢物，三倍於連家的兵力，竟然被打得大敗，也是出乎意料。”
“什麽？長官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跟你開什麽玩笑？自己看看電報。”
趙闊海慢慢展開，仔細閱讀起來。當看到上麵記載的各種戰損時，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原來在北都的時候，偶爾聽說過打仗的情況，基本都不會傷亡太多的人。除非那種雙方忍無可忍，非打不可的仗，一般就是互相談談條件，扔下些裝備什麽的戰利品回去交差。沒想到這次一場仗，就打了個昏天黑地，完全超出自己的認知。
“這，不會是寫錯了吧？”他指著電報上的文字問道。
“我昨天剛看到的時候也以為是寫錯了，還專門派人確認了一下。今天傳回來消息，完全無誤。吳勝泰的主力，已經被徹底打垮了。”
“我記得幾年前連家內亂的時候，他們幾萬人被西涼幾千人給打得潰不成軍。怎麽短短幾年工夫，就變成這樣了？”
“原因很簡單，吳家做事做太絕了。”彭月生站起來說道，“他們永遠改不了自己那個土匪習氣，恨不得把北都的每一分錢都給搶走，最後也算咎由自取。”
“那，咱們該怎麽辦？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北上進攻連合安，牽製一下他們？”
“你這個想法不錯，但是並不適合。連合安現在是兵強馬壯，士氣高漲，咱們要是派兵，肯定會被打得節節敗退。再說了，吳勝泰那個家夥本來就該死，他被消滅我求之不得，怎麽可能會幫他？”
得知彭月生的真實想法，趙闊海一下子沉默了下來，抿了抿嘴唇，背過去歎了口氣，失落之情溢於言表。不過很快，他便恢複過來，把電報重新放回了桌上。
“所以，咱們什麽也不做，就這麽看著？”
“當然不是，我決定趁這個機會，跟連合安談判。”
“談判？彭長官，我沒聽錯吧？”趙闊海麵露難色地問道，“您和連家不是有世仇嗎？”
“確實有仇，但目前這個局勢，我們必須要避其鋒芒。不然的話，一旦連合安統一北方後攜餘威南下，我們根本無法抵擋得住。”
“您原來是這麽想的。我也聽說了，前段時間您派兵去攻打三清，結果被連合安的舊部擋在城外，愣是打不進去。”
“沒錯，現在的連家已經不是當年的連家了。連合安現在的聲望非常之高，所有人都在擁戴他，所以他才能戰勝吳勝泰。對於咱們來說，這時候一定要跟他和談，穩住他，才能徐徐圖之。”
“那，我能做什麽呢？”
“你要做的就是負責準備工作，和連家那邊接頭，確定談判的地點。至於其它的，你就不用管了。”
“和連家接頭？讓我去？”趙闊海瞪大了眼睛，“您是不是······”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難度，不過其他人要是去，恐怕連回複都得不到。你去，至少連合安肯定重視。”
“他似乎更重視我的人頭，彭長官，恕卑職不能從命。這個任務，您還是交給別人做吧。”
趙闊海點了下頭，轉身就準備離開，但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聲音，讓他愣在了那裏。
“等等，小子，你是不是沒搞明白這次交給你任務意味著什麽啊？”
他回過身，說：“卑職愚鈍，還望長官指明。”
“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坐到這個位置上，難道覺得很正常嗎？”彭月生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若不是看好你能夠接過我的衣缽，你根本沒機會聽到我說這些話。”
“多謝長官抬愛，卑職······”
“哎，不用老是這樣。還記得幾年前我派你去剿匪的時候說過，隻要我沒給小玲找到合適的男人，你就要頂上去嗎？”
“記得，不過像大小姐這樣氣質溫婉，貌若天仙的女孩子，我怎麽能夠配得上呢？”
“別說這種話，我問過小玲，她隻對你有好感。所以，這次你隻要把事情辦好，我就安排你們倆成婚。”
“不是，我······”
“還有什麽借口？趙闊海，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可不是求著你娶我女兒的。”彭月生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該怎麽做，希望你心裏有數，做好了，什麽都是你的。做不好，你的命也要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