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你好像很不願意的樣子？”周雨晴感覺心頭被潑了盆冷水，失望的情緒溢於言表。
“沒有，我隻是······”
“我是認真地在跟你商量，你不要當成玩笑。其實這個想法我早就有，隻是一直沒有說。”
“所以你就趁著現在說？雨晴，我剛剛把蘭匯城控製下來，很多事情都還沒料理清楚，你覺得現在我有心思考慮這種事嗎？”
“沒料理清楚，你就已經想著打到西涼去了。相比之下，我說的這件事，好像更現實一點吧？”
“你不會是說，我的想法不現實吧？”連合安不禁反問道。
“你的想法現不現實我不關心，我隻關心我的事。”周雨晴走到書架旁邊，拿起一本厚厚的硬皮書，隨便翻看了一下。
麵對妻子突如其來的質問，連合安氣惱之餘，更多感到的是迷惑。他不明白，三年前俊山出生的時候，周雨晴已經算是命懸一線了。但凡是個平常人，都不會再想經曆一次那種痛苦。況且自己都還沒有說什麽，她為什麽要主動提出再要一個孩子呢？
“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想再要一個嗎？別告訴我，俊山做了什麽錯事惹你生氣了。”
“我是從全局考慮的，你難道不覺得，家裏麵人口特別少嗎？”周雨晴喊道，“要是再出點什麽事，家裏就沒人了！”
“這倒是，我們家一直以來人口就稀少，之前一直被那些大家族壓製，欺負。要不是我爹帶了一夥人奪了蘭匯城，成了一方霸主，現在還不知道混成什麽樣子呢！”
“所以啊，現在隻有俊山一個孩子，我都覺得他孤單。現在你又要帶著兵出征，我覺得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可你想過沒有，我去帶兵打仗了，誰照顧你？”連合安攤開雙手，“現在你要帶著兩個孩子就夠頭疼的了，還要再懷一個。雨晴，你不能把你的身體不當回事啊！”
“那怎麽辦，我總不能看著家裏這麽幾個人一直下去吧？你去帶兵打仗，萬一出點什麽事，你讓我怎麽辦？”
“那也不能給自己找罪受啊！三年前你生俊山的時候，估計沒人你比自己更清楚當時的感受。現在還不容易緩過來了，你為什麽還要去承受這種痛苦呢？”
“因為我覺得家裏不能這麽冷清，而且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能做這件事。”周雨晴義正言辭地說，“合安，這種時候你不用心疼我。隻要點點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的話聽起來是那麽地誘惑，讓人忍不住垂涎。麵對這樣的要求，作為丈夫的連合安似乎沒有理由拒絕。不管於情還是於理，她的想法都站得住腳。然而，連合安思考了好幾分鍾，最後還是說：
“算了吧，這件事還是等以後再說。我先派人去找找乳母，你在家安心休息吧。”然後直接離開了書房。
周雨晴愣在那裏，久久沒有回過味來。她感覺自己對於男人的認知受到了挑戰，一時還沒辦法接受。自己從小到大，看到的都是家裏的男人為了多要孩子費盡口舌，結果到了連合安這裏，恰恰反了過來！雖然她還不清楚丈夫為什麽會拒絕自己，但她知道，剛才的那些理由，並不是真實的理由。
等到她走出書房，來到走廊時，連合安已經離開公館了。望著空無一人的客廳，周雨晴開始回憶起幾年前這裏的熱鬧景象。那時候大家都還是一家人，林月淑和吳婉月維持著這個家庭。自己作為新來的姨太太，一方麵不想介入連家內部的爭鬥，另一方麵也不甘心自己這樣一直寄人籬下。結果後來，一個個機緣巧合，自己活到了最後，成了這個家裏的女主人。要在以前，周雨晴做夢都不敢想，自己一個彈琵琶的樂工可以成為威震北都的連家的夫人。
然而，從那時起，她才發現，這個女主人並不是那麽好當的。不僅要麵對外界的壓力，還要照顧家裏人的感受。更要命的是，自己的丈夫並不是一個本本分分的農民之類的人，而是征戰沙場多年，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大少爺連合安。和這種人一起生活，光有愛情顯然是不夠的，頭腦和膽識也相當重要。一旦要是什麽地方惹到了他，帶來的後果也許是自己無法承受的。
想著想著，周雨晴走下樓梯，來到了花園處。走到深處時，迎麵正好碰上了醒來的蘭香。
“夫人，您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沒事，我起來轉轉。俊山怎麽樣了？”
“小少爺還睡著，大小姐我已經給抱到別的屋去了。”
“好，我去看看俊山，你去忙吧。”
目送蘭香離開後，她快步趕往自己兒子所在的房間，輕輕將門打開。發現俊山沒有醒，才鬆了口氣。坐在床邊，周雨晴伸出手來，輕輕撫著兒子的小臉，嘴裏喃喃道：
“俊山，不管你是誰的孩子，媽媽都會保護著你。”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裏，整個北都地區像是掀起了狂潮一般。在連合安的帶領下，幾年來被吳家壓迫剝削的百姓們徹底爆發出來，紛紛加入連家的隊伍，將吳家的勢力驅逐出去。麵對這種勢頭，西涼的士兵仿佛被嚇住了，幾乎沒做什麽抵抗就紛紛選擇投降。連合安每到一地，就將吳建剛製定的各種剝削條款全部廢除，恢複連洪時期的法令。等到吳家勢力全部肅清後，他已經成為了新的領袖，手裏有了好幾萬人。雖然比起連家全盛時的十萬人少了一些，但他們都是絕對忠於連合安的精銳力量，絕非當年那些混吃等死的老油子可比。不過，在沒有見識到西涼真正的主力之前，每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連合安更是如此，所以他希望再找一個幫手，隨時跟在自己身邊。想來想去，似乎隻有一個人最為合適。
“臻臻，我知道你喜歡周雨傑，但是這次，我必須要替你考驗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