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有這麽好的事？你可別被連家人的花言巧語衝昏頭腦。”
“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帶幾千人過去看看情況，要是順利的話，您這邊再派增援。要是陷阱的話，您就加強防守，別讓連家的人攻過來。”
看到兒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吳勝泰不免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心裏在想什麽，也清楚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長久以來對連家鬥爭的經驗，讓他根本不敢輕信連合安說的話。不過要是坐失良機，看著連家被消滅，對自家也沒什麽好處。萬一說的是真的，他們轉頭跟江元的彭月生聯合，自家的地盤就隻能被眼睜睜看著吃掉了。
商議之後，兩人決定讓吳建剛用最快的速度召集手邊的人馬，和連合安返回北都，先行把吳婉月營救出來，後續的安排視情況而定。當天夜裏，兩千餘人在吳建剛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離開西涼的北沙，一路向東進發。
雖然知道哥哥出逃很可能帶來危險，但連合平卻並沒有告訴張晉中這個情況，而是秘密派人尋找。部署在前往豐州沿途的士兵等了三天都沒有發現連合安的蹤跡，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等下去。在他們還在一頭霧水的時候，豐州的攻城戰正式打響了。
在攻打之前，連合平在張晉中麵前打了包票，五天之內必定攻進城中，消滅連合安的所有人馬。然而，當他發起進攻時，才意識到自己的保證是那麽的愚蠢。連續幾波攻勢，連合平連豐州的城牆邊都沒摸到，就損失了上百人。德械部隊的戰鬥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己方的士氣遭遇了嚴重打擊。如果不是自己這邊兵力足夠多，城裏的第五師很可能直接衝出來反攻了。
“這到底是幫什麽家夥？這麽生猛，簡直不像人一樣！”他不由得感慨道。
“連長官，這是去年連指揮使花重金打造的精銳部隊。不僅從洋人手裏買了不少武器，還從手下的士兵裏選拔精壯的年輕者嚴加訓練。咱們手裏這些人，打人家就是以卵擊石。”
“照你這意思，咱們幹脆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也不能這麽說，他們畢竟困守孤城，孤立無援。咱們可以慢慢圍困，等他們彈盡糧絕，必會不戰自潰。”
連合平冷笑了一聲：“這道理我用你教？問題是我現在隻剩下四天時間了，不然張晉中那邊我沒法交代。萬一拖的時間太長，發生什麽變數，我可就麻煩大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換個思路。畢竟豐州城裏不光有第五師，還有一個大家都很在乎的人······”
他剛想追問，但發現於大海的眼神裏帶著些許挑逗的意味，不免笑出了聲。至於這個人是誰，已經盡在不言之中了。
“那個婆娘，能有什麽文章可做？她又不在我手裏，一點用處都沒有啊。”
“您怎麽還不明白啊？照咱們這個攻勢打這麽幾天，他們一定會疲憊的。到時候咱們以周雨晴為條件，說隻要交出她來就能放過他們······”
“然後他們就心甘情願放人了？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連合平不耐煩地反駁道，“周雨晴是連合安的姨太太，還有他的兒子，你覺得李光明敢把他們娘倆交到我手裏？真要是那樣，連合安做鬼估計都不會放過他！”
“別急啊，聽我說完。”於大海伸手製止住連合平要罵人的架勢，解釋道，“這種要求隻要放出來，難免會有人心動。一旦他們內部出現分歧，那咱們就有機會了。到時候······”
聽到這裏，連合平終於明白自己這個副官到底是什麽意思了。他扭頭打量著於大海，發現自己對這位副官了解得還是太少，要是早聽於大海的建議，沒準早就飛黃騰達了，何至於現在這麽苦巴巴地啃城牆呢？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豐州城的城牆已經斑駁不堪，甚至有小的缺口出現。第五師的士兵橫七豎八地躺在城樓上睡著，連槍炮聲都很難把他們吵醒了。城裏的物資已經所剩無幾，李光明已經下令全城實施半配給，百姓們怨聲載道，衝突一觸即發。士兵們雖然不說什麽，但心裏麵都開始有了打算。
“看他們這個樣子，真不知道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正在他坐在指揮部裏沉思的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李光明沒有看來人，以為是前來報告戰況的士兵，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聽著。然而傳進他耳朵裏的，卻是一個輕柔的女聲，驚得李光明瞬間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看清來人——是周雨晴的身影。
“二姨太，你怎麽來了？”
“李代師長，我有事要跟你說。”
李光明立刻站起身，走過去將門關上，拿起旁邊的水壺和杯子，給她倒了一杯水。
“不知道二姨太有什麽事需要深夜前來啊？”
“我聽說，連合平他們放出話來，說隻要我和俊山主動出城，豐州就能解圍。”
“是有這麽回事，不過你不用在意，這一定是連合平放出的假消息。誰會相信，他們那麽猛烈地進攻，隻是為了你們娘倆啊。”
“我也不相信，但是城裏的情況，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再這麽下去，不管是百姓，還是弟兄們，都會堅持不住的。到時候城池失守，會有更多的人遭殃。”
“所以，你打算······”
“我打算主動出去，犧牲自己，換城裏的所有人免遭此劫難。”
李光明倒吸一口涼氣，警惕地望著門口的方向，壓低聲音問道：“這個決定你有跟別人說過嗎？”
“沒有，我隻會跟您說。”周雨晴平靜地說道，“要是讓雨傑和蘭香知道，他們早就炸鍋了。”
“可是，你是連長官的姨太太，還要養育長官的親生兒子。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