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盡管不知道這位神槍手到底是何方神聖,但他們清楚,要是繼續留在這裏,沒準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所以立刻爬上馬,忙不迭地往回跑。可剛踩到馬鐙上,他們就又聽見了槍響。定睛一看,旁邊的一個士兵倒在馬腿旁邊,一動也不動。


  “他奶奶的,碰上鬼了,趕緊走!”


  霎時,呼號聲此起彼伏,山坡下揚起了灰塵,幸存的幾個人騎著馬往回狂奔,仿佛在跟子彈賽跑一樣。周雨傑從隱蔽處鑽出來,發現他們已經嚇得連給同伴收屍都不敢,直接扔在這裏倉皇逃竄,不禁笑了出來。


  “這幫膽小鬼,隻會欺軟怕硬,難怪連家現在變成這般模樣。”


  “這位老弟,你槍法也太好了!”一個警衛走過來喊道,“有這本事,怎麽不在大少爺身邊出力啊?”


  “我被安排去保護大少爺的妹妹了,不過她現在生死未卜,我也沒精力管她了。隻要我姐姐和孩子沒事,我就算對得起父母,對得起大少爺了。”


  “唉,沒辦法,誰能想到連合平會突然反水呢。我們兄弟幾個已經盡力了,但他們人多勢眾,實在招架不住。但凡我們主力在附近,收拾他們這些人沒有任何問題!”


  “你說什麽,主力?”周雨傑一下子來了興趣,反問道,“大少爺手裏還有人?”


  “當然有了,現在應該已經到豐州城了。”


  “豐州距離這裏有多遠?我們多長時間能走到?”


  他瞪大了眼睛,把槍扔到地上,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警衛被他的樣子嚇住了,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不是,老弟,你······”


  “現在我們已經暴露了,必須馬上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剛才說你們主力在豐州,咱們隻要過去,起碼能安定幾天,到時候沒準就有轉機了!”


  想到這裏,周雨傑立刻飛奔下山坡,四下尋找姐姐的蹤跡。見到周雨晴後,連氣都來不及喘勻,便把自己的想法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絲毫沒有在意姐姐的反應和表情。等到全部說完,周雨晴揚起嘴角,把孩子放在身邊,問道:


  “雨傑,你覺得這孩子叫什麽名字好?”


  “名字?”周雨傑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這時候想這個幹什麽?”


  “不管怎麽樣,這孩子總得有個名字,不然說出去,別人都不知道他是誰。”


  “我的姐姐,名字這種東西有什麽好想的?現在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才是正事,你別突然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瞧你說的,我能不知道嗎?”周雨晴露出了嫌棄的神情,“去哪裏是你們決定,給孩子起名字可是我要想的事。你覺得,俊山這個名字怎麽樣?”


  “還行吧,反正你兒子的名字你決定,我沒心思想這個。”


  “怎麽說你也是他的舅舅,就不能耐心一點?”


  “現在我們已經暴露了,再不逃命就完蛋了!我隻要你一句話,同不同意咱們去豐州?”


  “隻要能讓我的孩子活下來,去什麽地方都可以。你是咱們家唯一的男子漢,姐姐不仰仗你,還能仰仗誰呢?”


  盡管自己作為車夫,去哪裏完全可以由自己決定,但聽到姐姐親口說要仰仗自己時,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暖意。從小到大,家裏人都把他當成需要照顧的孩子,還有個孿生姐姐對自己橫豎看不上。但現在,他意識到自己成了唯一的頂梁柱,有人在需要自己。周雨傑明白,他不能倒下,不能放棄,哪怕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這才是一個男人真正的曆練。


  就在他們一行人踏上前往豐州的路時,蘭匯的連公館終於再次熱鬧起來。林月淑和連合臻再次回到了家,一切都變得和以往大不一樣。當然,連合臻絲毫不知道鎮守使府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清楚父親的狀況。她隻知道,父親生了病,嫂子和雨晴姐姐都消失不見了,還有自己的警衛周雨傑也不知所蹤。


  “二哥,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問母親,她也說不上來。”


  連合平坐在公館的沙發上,悠閑地抽著香煙,瞥了一眼妹妹,故弄玄虛地說:“沒什麽事,就是一點小情況。你不用操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可我剛剛在外麵,發現大街上的行人比平常少了很多,站崗的士兵卻多了好幾倍。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否則不會這個樣子的!”


  “最近不是要換防嘛,人員比較亂,老百姓覺得麻煩就不出門了,這很奇怪嗎?”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父親生病,我到現在都沒看望過。我想,是不是找個機會探望一下?”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終於把連合平給惹煩了,他放下香煙,不耐煩地說:“我說你個姑娘家家的,哪來那麽多問題?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再多問小心我告訴母親,讓她收拾你!”


  “我做錯什麽了母親就要收拾我?二哥,我發現你現在真的很不對勁,和以前完全不一樣。而且看你這個樣子,好像是有事情瞞著我。”


  “好了,你不要再問了!再多嘴,就把你扔到連合安那裏,讓你也嚐嚐那個滋味!”


  連合平狠狠地把香煙插進煙灰缸裏,然後徑直上了樓梯。他在書房門前頓了下,思考了幾秒後才邁開腳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然而,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剛轉過去不久,書房門就被另一個人給打開了。


  “二哥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他到底是怎麽了?”連合臻望著書房裏的陳設,漫無目的地尋找著。


  自從被於大海接走之後,她就對蘭匯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了。之前見到母親,自己得到的說法是母親想念自己,所以才派人接自己過去陪伴。待了幾天後,她們懵懵懂懂地回到蘭匯,什麽事都沒做。連合臻有種直覺,自己似乎在被什麽人操弄著,仿佛提線木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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