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沒錯，二少爺，您是連長官的血脈，虎毒不食子。”其中領頭的笑道，“但是少夫人，恐怕就沒這麽好運了。”
“你什麽意思？威脅我？”
“不是我在威脅您，二少爺。出了這樣的事，您覺得您父親還會留她活在世上嗎？就算他網開一麵，您的哥哥，估計也不會放過她。”
連合平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抿緊嘴唇思考起來。周圍靜悄悄的，似乎已經將他們遺忘。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他抬起頭，輕輕地吐出幾個字：
“好，我加入你們。”
眾人點了點頭，隨後立即從後門離開了鎮守使府。連合平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突然停下腳步。他知道，從自己走出那道門的一刻起，就已經跟父親和大哥徹底決裂了。盡管自己曾為這個家族的繁榮殫精竭慮，但得到的卻是不公平的對待，以及無端的猜疑。而當最後一根稻草落下，一切便無法挽回。
刹車聲在連公館門前響起，連洪急匆匆地走下車，大踏步走進了公館大門。客廳裏燈火輝煌，幾乎把所有的燈都點亮了，但卻一個人都沒有。茶幾上放著幾個杯子，裏麵還有些許殘留，應該是剛喝過不久的。他走上樓梯，準備先到書房喘口氣，然後去找自己的妻子商量。可是剛一推開門，屋裏就響起了林月淑的聲音。
“天嘯，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你大晚上的在書房幹什麽？”連洪關上門，問道。
“想一個人在這裏坐坐。反正睡不著，不如清淨一下。”
“我記得你以前是不喜歡這裏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這你就別問我了，還是說正事吧。”
林月淑從椅子上站起來，平心靜氣地看著丈夫。夫妻二人分別站在書房兩端，彼此注視著對方，誰也不開口。過了差不多半分鍾，連洪終於按捺不住，主動走過去，坐在了書桌後麵的位子上。
“你好像知道我回來是幹什麽。”
“沒錯，這兩天我已經基本了解清楚情況了。合平跟吳婉月一念之差犯了錯誤，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一念之差，真這麽簡單嗎？”連洪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合平並不是個迷戀美色的人，平常也沒聽說他跟別的女人犯過這種錯誤。怎麽這次，他就跟吳婉月如膠似漆了？”
“所以，你是什麽看法？”
“我覺得，很可能是吳婉月主動勾引合平，這才導致那天的事情。這樣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要是還留在家裏，必然會出更大的事啊。”
說到這裏，林月淑已經基本聽出來是什麽意思了。雖然自己了解的事實並非如此，但隻要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就還有轉機。至於吳婉月，跟自己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那，你準備把她趕回西涼去？”
“趕回去，吳勝泰還不得跟我撕破臉啊？過年的時候好不容易把他給搪塞回去，這麽一搞，豈不是火上澆油？”
“那你打算······”
“我打算，趁合安回來之前，找人做掉她。”
“什麽？做掉她？”林月淑失聲喊道，“這件事情你還沒有徹底了解清楚，直接殺人是不是太衝動了？而且，吳勝泰知道自己女兒沒了，不是更要撕破臉嗎？”
“做掉的意思，就是要搞成意外身亡。我們又不可能全天保護著她，出了意外誰也說不好。他吳勝泰就算生氣，也隻能憋著。況且對這個女兒，他並不是多麽看重。”
望著丈夫雲淡風輕的表情，林月淑偷偷咽了口唾沫。雖然她知道丈夫久經沙場，見慣了生死，但在自己麵前這麽直白的提出要殺死跟自己相處了好幾年，現在就住在不遠處的人時，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她扭過頭，努力平複了一下呼吸，然後接著問道：
“天嘯，這個事，你是不是再考慮······”
“不用了，這個我已經想好了，明天會交給孫乾誌來做。你隻需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配合我的行動就好。這次回來，主要是跟你說說合平的事。”
“合平的事？他有什麽事？”
“當然是那天的事情。你不會真的以為，一隻巴掌可以拍得響吧？”
話鋒突然反轉，讓林月淑覺得有些不對勁。抿了抿嘴唇，準備等待丈夫接下來的話語。
“所以，你是要處罰合平嗎？”
“這孩子，我之前沒怎麽管他，都是你帶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是不是也要有點責任？”
“他已經是大小夥子了，我怎麽管他？而且，這幾年不都是跟著你四處打仗，做官嗎？什麽時候輪得到我去教他了？”
“你不用急，月淑，我隻是說說過往。”
連洪笑了一聲，隨後拿過旁邊的杯子想要喝水，卻發現裏麵是空的，便隨手往旁邊一放，聲音異常刺耳。林月淑見狀，立刻站起來拿過那個杯子，到旁邊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麵前。
“不瞞你說，這幾年我一直在考慮合安跟合平到底誰能接我的班，掌管我們的家業。這兩個人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足。頭幾年，我還確實有點猶豫。”
“所以，你現在決定好了？”
“從去年開始我就決定好了，隻是在前兩天的事情過後，我做了點調整。”連洪拿過杯子一飲而盡，然後說，“本來我是打算讓合安接班，合平輔佐他。為此，我故意讓合平覺得自己有點機會，然後跟合安競爭，鍛煉合安的品質。”
“你這是何必？是因為合平是我的親生兒子，你不敢直接言明？”
“我連洪有不敢做的事情？這個考驗既是針對合安，也是針對合平。兩人要是能相輔相成，以後共同掌管也不是不可能。然而這一年來，我發現合平非但不能委以重任，甚至連輔佐都沒法做好。不僅貪功冒進，還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誰也摸不準他的脈。所以······”
“所以你打算怎樣？”林月淑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