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接著，於大海向連合平仔仔細細講了剛才自己在花月樓裏聽到的一切，說到敏感的地方還刻意停頓一下，觀察二少爺的反應，要是有發怒的傾向立刻轉移話題。然而，連合平非但沒有生氣，甚至還主動追問起來，好像對這些話很感興趣。聽完之後，他還覺得意猶未盡，覺得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說到。
“原來父親是這麽看我的，真是有意思。”他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於大海，“你覺得，他們說得對不對啊？”
“二少爺，這別問我啊！那是孫乾誌和陳華說的，跟我一點關係沒有！”
“看你那個樣子，緊張兮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會把你怎麽樣呢。”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您······”
“擔心我腦袋發熱，又衝動起來？”連合平笑著搖搖頭，“不會了，我現在已經過了那個時候了。”
“不過，現在可以肯定，陳華就是大少爺留在蘭匯的內線。他配合商會對咱們發難，還獲得了指揮使那邊的支持。”
“這倒是不奇怪，陳華不是我大哥的人才是怪事。問題是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幫助大哥？就因為他是老大？”
“按理說，家業傳給老大是理所應當的事······”
“要真想傳，直截了當說清楚，斷了別人念想不好嗎？什麽都不說，就這麽拖著，還不許別人有想法，簡直沒道理嘛！”
“您，您跟我說這個沒有用啊。要是真有意見，不如直接找指揮使······”
“你他媽想害死我啊？找我父親說？你怕是第一天認識他吧？”
於大海咽了口唾沫，心裏麵忍不住開始偷笑起來。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提議實在有點找茬的意思，真要是跟指揮使當麵提那種意見，二少爺什麽處境尚且不提，讓指揮使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隻怕以後自己沒好果子吃了。
“您的心情我理解，但還是息怒吧。畢竟現在是這麽個身份，發太多牢騷也沒有必要，還不如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事，免得以後······”
“你就別教我怎麽做事了，我倒有個事情需要你去辦。”
連合平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放到了桌麵上，用手指了指上麵的內容，示意於大海過來看看。於大海低頭一看，發現上麵寫的東西自己好像看過。仔細瀏覽了一下，發現正是今天早些時候給自己的那個名單。
“二少爺，您這是······”
“既然父親已經決定明天離開蘭匯，那我就得有點動作，不然怎麽對得起陳華的判斷呢？”
“您沒必要按照他說的做啊，指揮使這邊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保這些人。您要是執意追究他們，和指揮使鬧僵，完全是得不償失啊！”
“誰跟你說我要追究他們了？”
“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們是做生意的，那就要在商言商。要是他們做不下去了，那是不是也很正常啊？”
這個思路倒是讓於大海暗自吃了一驚，二少爺以前在戰場上拚殺，從來都不喜歡用什麽詭計，沒想到在蘭匯當了半年的鎮守使，還想出這種辦法了，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您不會是想通過做生意把那些人給擠垮吧？這好像有點難度。”
“有什麽難度？他們不是商會裏的人，姓褚的是沒法公開幫他們的。”
“可是他們私下裏有聯係，商會要是真想幫，咱們攔不住。”
“沒必要攔，我堂堂一個鎮守使，手裏麵的資源不比他們多？要是真想跟我較勁，沒問題，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二少爺······”
“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這件事情你不要泄露出去，該告訴誰我自有分寸。”
“明白，二少爺。不過，現在蘭匯這個情況，真想保密的話······”
“誰告訴你我要保密了？這方麵你還真得跟陳華學學，人家對蘭匯這點事確實了解。換我說，估計還說不成那樣呢。”
“那好吧，卑職先行告退，有什麽吩咐您再找我。”
他從桌上拿走名單，轉身離開了東跨院。要是再待下去，沒準二少爺又會想出什麽鬼點子讓自己去做。本來這件事就已經夠讓自己頭疼的了，之前還有那個名為保護的“綁架”沒有料理清楚。要是再出什麽主意，自己這個副官就真沒法幹了。
得知老爺明天就要走之後，丫鬟們立刻在吳管家的指揮下忙了起來，尤其是晚上的菜色，比昨天晚上的還要豐盛。隻不過，大家心裏都沒什麽底。萬一吳管家聽錯了，或者老爺臨時改了主意，自己這些行為反而成了把柄，讓老爺覺得故意趕他走。特別是在連公館這種地方幹活，活幹得好是一方麵，摸透主人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
太陽漸漸西沉，林月淑終於返回了公館。打了大半天的麻將，坐得腰都酸了。然而，她卻異常地興奮，嘴角就沒有放下來過！原來，她今天贏了不少錢，還和老姐妹們聊了好長時間。這幾天的煩悶被一掃而空，自然身心舒暢。她走到客廳，剛想上樓休息，不經意間瞥了餐廳一眼，發現裏麵擺了好多盤子，一下子起了疑，走過去仔細查看起來。
“少夫人，還沒做好呢，您先等一等。”旁邊的一個丫鬟說道。
“我知道沒做好，但是這做得也太多了吧？我沒讓你們這麽做啊！”
“這是吳管家的要求，我們隻能照做。”
“吳管家？老吳回來了？”
“老夫人，您回來了。”
她們一轉身，發現吳管家已經換上了往日穿的衣服，站在那裏麵帶笑容。老熟人回來，林月淑自然心裏踏實許多，一口氣也鬆了下來。
“你還真是不著急啊，之前跟我說初五回來，今天都初幾了，你才回來。”
“不好意思，老夫人，這不是有意外情況嘛。”
“算了，不提了。”林月淑伸手指著餐桌上的盤子，“這些菜，是你要求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