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這兩句話把她徹底搞糊塗了，為什麽突然讓自己招待孫副官？明明自己已經被當成掌上明珠養著，恨不得什麽活都不讓做，現在卻要求自己招待客人。而且林月淑交代完之後就走了，很像家裏長輩出門，囑咐哥哥姐姐看好弟弟妹妹一樣。
“二姨太趕緊坐下吧，你這身子可得小心。”孫乾誌說。
蘭香扶著她坐了下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靠墊和茶杯。碧軒則帶著連合臻先行離開客廳，去後麵收拾起來。雖然母親的話是那麽說，但大家都知道，孫副官隻是給個麵子而已，不可能假傳命令，所以待會該走還是得走。唯一的疑惑，就是連合平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孫副官，您今天來，是要······”
“哦，指揮使讓大小姐今晚去飯店住，我來接人的。”
“原來如此，不過老夫人的表情看上去很緊張啊。”
“老夫人舍不得女兒，這我也能理解，不然也不會留在這裏了。”
“說實話，孫副官，連家的事這麽複雜，把您卷進來也實屬讓您為難。這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何況您這個副官。”
“說的就是啊，最近不怎麽打仗，可我卻比打仗的時候還要累。大少爺那邊沒什麽消息，蘭匯這邊都快亂成一鍋粥了，還有個吳勝泰在那添亂，真是······”
他話還沒說完，周雨晴就把食指放到嘴唇上，輕輕發出噓聲，然後往樓上看去。好在，吳婉月此時已經回到了房間，沒有聽到剛才的話，她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孫副官，少夫人還在休息呢，最好還是別當著她麵說她父親。”
“少夫人也不容易，被她父親當成工具，嫁到這裏來，除了個名頭，什麽都得不到。”
“要不說現在報紙上麵有些文章都要求取消那些舊禮，提倡自由戀愛。雖然方式有點激進，但也不是沒道理。”
“二姨太，這些咱們就不說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紅茶。除了蘭香在旁邊站著，其他丫鬟都已經離開了客廳，讓這裏顯得十分空曠。而另一邊，林月淑的座駕抵達了鎮守使府，還沒等車停穩，她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往大門裏麵衝去。
之前的幾天，把守大門的都是連洪的指揮使衛隊。但自從周雨傑失蹤之後，所有的衛隊都調到了城門看守，這裏就隻剩下鎮守使府的衛兵了。他們看到老夫人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別說阻攔，連問都不敢過問，乖乖地把路給讓開，隨後裝作沒事一樣繼續站崗。畢竟自己的直屬長官是連合平，阻攔他的親生母親，隻有傻子才會這麽幹。
連洪此時正在東跨院和連合平一起在地圖上猜測周雨傑可能出逃的方向，突然聽到門口一陣喧嘩，不禁循聲望去。當看到林月淑站在那裏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月淑，誰讓你到這裏來的？”
“怎麽，這裏我來不得？”林月淑語氣很衝，恨不得把對方的所有話都噎回去。
“你來這裏幹什麽？這可是鎮守使府！”
“不幹什麽，有問題想問你。”她徑直坐到了圈椅上，看著他們父子倆。
“什麽問題？趕緊問，問完趕緊走，這不是你可以長待的地方。”連洪把手裏的小木棒扔到桌上，自己坐在了書桌後麵。
“是不是你下命令讓孫乾誌把臻臻帶到蘭匯大飯店去住的？”
“什麽？帶到飯店去住？”
連合平吃驚的反應在此時顯得無比突兀，卻也能緩和一下現在劍拔弩張的氣氛。林月淑望著兒子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看來，你連合平都沒有告訴啊。”
“父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連合平急切地問道。
連洪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但林月淑卻毫不顧忌地把剛才公館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說到最後，連洪的臉已經被氣得像個紅蘿卜一般。
“月淑，你知道你剛才都在做什麽嗎？我這個指揮使，在你眼裏是不是一文不值？”
“你是北都的指揮使，不是公館裏的指揮使，我們更不是你的部下！”林月淑提高了調門，喊道，“你這幾天在蘭匯說的話，做的事，已經夠讓人憤怒的了！現在你又要把臻臻帶走，是不是準備直接送給吳勝泰，換來你要的東西啊？”
“林月淑，你放肆！”
連洪用力砸了一下桌子，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準備把麵前的獵物撕成碎片。連合平見狀，立刻過去擋在父親身前，希望能讓他平複下來，然而這根本無濟於事。
“怎麽，說出你心裏想法開始發火了？就算如此，你也不至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吧？”
“你以為你自己這些行為像個指揮使的夫人嗎？要是你姐姐還活著，絕對不會像你現在這麽無理取鬧！”
“我姐姐？你是說那個妓女生，妓女養的林月琪嗎？”林月淑啞然失笑，“除了歲數比我大點，我可從來沒把她當成姐姐，你還是少拿死人做文章吧！”
“你閉嘴！她是合安的親生母親，誰允許你說這種話的？”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她娘確實是妓女，而且她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你不至於連實話都聽不進去了吧？”
他們倆針鋒相對，誰也不肯相讓。連合平夾在中間，顯得左右為難，忍不住搖頭歎氣。雖然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但說到這裏，已經偏離了最初的話題，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爭吵。無奈之下，他隻好把東跨院的門給插上，免得讓其他人進來看笑話。
“既然那麽愛說實話，那我也幹脆說實話好了。”連洪坐下來，用力呼了口氣，“我和吳勝泰達成了協議，隻要臻臻嫁給他兒子，他就給我提供五萬人馬，足夠十萬人吃一年的糧食還有武器裝備。有了這些東西，加上咱們自己有的家底，掃平江元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