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其實,我隻是讓雨傑把信送過去,具體怎麽送我也沒有個辦法,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放心吧,雨晴姐姐,雨傑估計已經出城去了。估計明後天就能回來。”


  “明後天,這麽快嗎?”周雨晴反問道,“他沒有車沒有馬,走的話至少要好幾天才能到,更別說回來了。”


  “姐姐不知道,前幾年有人送給我一匹馬,放在蘭匯一個馬廄裏麵寄養。昨天晚上我特意找出來了鐵牌,讓他去把馬提出來,騎到北荒去。不過我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騎馬,晚上也沒來得及問。”


  “他應該會,小時候就趕過驢,騾子什麽的······”


  “那可不一樣,姐姐,騎馬和趕牲口是兩回事。”連合臻不禁笑出了聲。


  “是嗎?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沒推辭,應該就是會的,不然就不敢去了。”


  “出城這塊我倒是不擔心,主要是路上······”她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真不希望他為了趕時間那麽拚命趕路。”


  “大小姐對我弟弟真是關心啊,再說下去我就真無地自容了。”


  周雨晴已經聽出這其中的玄妙,但並不能直截了當地說破,否則容易適得其反。在這種關乎命運的時候,自己想的是弟弟能不能盡快回來,及時把信送到。而大小姐這個當事人想的卻是弟弟能不能平安,嘴上說的是盡力就好。比較之下,自己反倒像個外人一般,思之令人發笑。


  “我知道你們姐弟都是為我好,可是這幾天我對這個家有了新的看法。要是到了別的地方,離開這裏,自己沒準也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大小姐,可能最近發生的某些事情讓你寒心了。不過這也要分對象,吳勝泰確實是個臭名昭著的家夥。就算你對家裏的人不滿意,也用不著對他們家抱有什麽幻想。有這個心思,以後找個好人家,不是更好嗎?”


  “可是現在選擇權不在我,我能怎麽辦呢?”連合臻搖搖頭,“你說得沒錯,吳勝泰臭名昭著,但是我父親現在卻相信他會出力幫助我們家。不管怎麽說,他都聽不進去,有什麽辦法呢?”


  “不,大小姐,有一個人的話,他會聽進去的。”


  連合臻頓了一下,沒明白周雨晴的話。可剛想追問,卻發現她諱莫高深的表情,意識到這可能是個秘密,自己就算問也得不到答案。不過,稍微思索了一下,一個熟悉的人名浮現在腦海裏。或許,就應該是他。


  半個時辰之後,丫鬟們將連合臻帶來的行李搬回了原來的房間,還大致收拾了一下。雖然少了很多東西,但大體上已經可以住了。連合臻離開周雨晴的住處,回到自己的地方,身體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在那個鎮守使府裏的每一分鍾,她都是膽戰心驚的,生怕突然衝進來幾個人把自己帶走。現在到了熟悉的地方,才能好好鬆口氣。不過,正在她躺在榻上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有人在說話,她仔細一聽,竟然是母親和碧軒婆婆!


  “你說什麽?周雨傑不見了?”


  “是啊,老夫人,今天早上他就不見了。我問了丫鬟和外麵的衛兵,沒一個看見的。可是昨晚上我親眼看見他回到公館裏了,怎麽會······”


  “哼,你忘了他什麽出身了?果然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老夫人,您看要不要派人找一找他?”


  “找他幹什麽?合臻和周雨晴都不說什麽,咱們何必那麽在乎他?”


  “關鍵是這個人熟悉公館情況,還會武功,要是另有所圖,咱們不就危險了嗎?”


  “碧軒,你怎麽又在懷疑別人?”林月淑皺著眉頭,“有這工夫幹點正事不好?”


  “說實話,最近這段日子,公館上下人心惶惶的,已經經不起波瀾了。要在以前,可能奴婢還沒那麽敏感。可誰讓······”


  “好了,你的意思我懂。看看吧,要是這個周雨傑到了晚上還不回來,那就得派人出去找找了。無緣無故就搞失蹤,真把公館當成客棧了。”


  聲音漸漸遠去,可那些話語卻一字不差地傳到了連合臻的耳朵裏。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和周雨晴都忽略掉了一個重要的事情。周雨傑是公館裏常住的警衛,不打一聲招呼就神秘失蹤,必然會引起懷疑。要是事情鬧大了,他再遲遲回不來,雨晴姐姐估計就會受牽連。到時候,好心也可能辦成壞事。想到這一層,連合臻不敢再休息,坐起身子來,仔細思考該怎麽把這個事情給搪塞過去,別讓母親派人去尋找周雨傑。


  時間到了中午,連洪依舊沒有任何回來的跡象。公館裏的人也習慣了他不在的時候,甚至還有點珍惜。老媽子準時做好了菜,連家的幾個人,包括周雨晴,全部到了餐廳裏,平靜地吃著飯。然而,吃到一半的時候,林月淑突然問自己的女兒:

  “合臻,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見到周雨傑?”


  “昨天晚上,見過啊。”連合臻知道母親想從自己嘴裏套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回答道,“母親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隨便問問。”林月淑漫不經心地問道,“他這幾天給你送飯,好像不是送完就走吧?鎮守使府到公館,打個來回不需要特別長的時間。”


  “沒錯,有時候他會陪我聊聊天。鎮守使府裏那些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根本就沒人搭理我。幸虧有他在,我這幾天才稍微好受點。”


  “哎,合臻,我聽你的意思,好像這個警衛對你很重要啊。”連合平半開玩笑地說。


  “二哥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很重要?我不過是如實跟母親說明情況而已。”


  “好好好,如實說明。不過我觀察你的語氣和表情,和以往確實不太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你幹脆把話說明白吧,二哥,免得我又背上什麽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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