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所以,大家就非要奪來奪去,賠上許多條人命嗎?”
“這就是我們的命運,這個世道生存的法則!”他麵色鐵青,把頭扭到一邊,“我還以為,你早就清楚這一點呢。”
“我知道,但我並不苟同!”連合臻重新坐到凳子上,抬頭看著哥哥,“剛才我對父親說那些話,就是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既然如此,我在這裏也沒什麽可留戀的,還不如去西涼當那個獨眼龍的夫人。”
“你這是說什麽話?這根本就是兩件事!”他也搬過一個凳子,坐在妹妹麵前,“這種時候你要是退縮了,誰都救不了你。”
“救?我已經不指望了。既然父親鐵了心要拿我做交易,說得再多又有何益?反正,我們都隻是父親的工具罷了。”
“這幾天到底是怎麽了,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我們一直都很在乎你,母親的態度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現在這麽自暴自棄,對得起母親嗎?”
“我······”
連合臻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母親一直不顧一切地阻攔這件婚事,甚至和父親公開反目,這些都深深記在她的心裏。然而,她此時此刻又能做什麽呢?現在這種局麵,差不多木已成舟,和母親多見麵,隻能是徒增悲傷罷了。還不如表現得絕情一點,最起碼不會讓心裏那麽難受。
“算了,你這段時間就好好待著,我會替你想辦法。”連合平突然想起公館裏的那件事,立刻換了副麵孔,笑著說,“對了,你知不知道,母親之前丟了個簪子?”
“簪子?是不是在書房裏找到的?”
“你怎麽知道的?”
“那就是我和周雨傑找到的!怎麽,那東西是母親的?”
“沒錯,你猜怎麽著,是碧軒偷出來的。這個老丫鬟瞞了好幾天,結果今天被周雨晴的妹妹給揭穿了,簡直是可笑!”
“雨晴姐姐的妹妹?”連合臻努力回想著,“她妹妹是不是叫周雨馨?”
“是啊,你怎麽又知道?”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我認識這個周雨馨啊!”
“你是怎麽認識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她見情況不對,連忙轉移話題,“她是怎麽幫母親找到簪子的?”
“很簡單,那個簪子就戴在吳婉月頭上,今天正好碰見了。”連合平輕描淡寫地說。
“那還真是湊巧,真不知道碧軒婆婆會怎麽樣。”
“與其擔心她,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千萬別再頂撞父親,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好了,二哥,我知道,以後不會了。”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正要院子裏透透氣,忽然回過頭,問道:“哎,你知不知道周雨傑什麽時候過來啊?”
“周雨傑?他不是給你送飯嗎?估計再過一會兒吧。”連合平隨口答道。
“再過一會兒?我都快等不及了,巴不得他現在就過來。”
“你怎麽那麽希望他來啊?是不是中午沒吃飽?”
“不是,二哥你就別問了。”連合臻揚起嘴角,全然看不出剛才的沮喪樣子。她拉著連合平的胳膊,慢慢把他往外麵送,“你趕緊去處理公務吧,讓我好好休息休息。”
眼看自己就要被拉到門檻外麵,連合平突然反應過來,收住了自己的腳步,連忙問道:“提起周雨傑,你就催著我走,到底想幹嘛?”
“我還能幹什麽啊?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悶得要命,我總得找個人說話吧!”
“你的意思,我不是人?”
“不是,您可是蘭匯的鎮守使,一城之主,哪能光陪我聊天啊?還是趕緊去忙吧。”
盡管妹妹這些舉動讓他摸不著頭腦,但整體觀察下來,他確定妹妹的情緒並沒有像自己預想的那麽糟糕,也不太會做出什麽傻事來。況且,有個人能排解妹妹的苦悶,讓她情緒變好,自己求之不得。至於其它的,也都沒那麽重要了。
離開了西跨院,連合平找了另外幾個人詢問父親的去向,結果都沒有得到答案。一頭霧水的他沒有辦法,隻好回到東跨院,處理一些日常的事件,同時派於大海到外麵去打探一下。殊不知,去向不明的連洪此時正和孫乾誌一起,拜訪著兒子上午剛拜訪過的那個人。
“吳兄,你派人把我叫到這裏來,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後天我就要離開蘭匯,返回西涼了。”吳勝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咱們之前談好的一些事情,要不要簽個協議,留作憑證呢?”
“這是肯定的,白紙黑字才有效力。隻是我不知道,這種事你何必讓我親自前來?派個人傳個話不就完了嗎?”
“你說的是,天嘯兄。除此之外,我確實還有點別的事,需要當麵和你確認一下。”
“哦?什麽事情?”連洪擺擺手,讓身邊的孫乾誌暫時離開一下。
吳勝泰沒有馬上回答,也讓自己的副官秦曉離開。等到他們倆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今天上午,您家的二少爺單獨過來找我了。”
“是嗎?他找你幹什麽?”
“他似乎對你定下的這門婚事非常不滿,甚至威脅說讓我主動撤回婚約。天嘯兄,難道您家的教育,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這個你何必在意呢?”連洪突然笑了兩聲,摸摸自己的胡子,“他和合臻是親兄妹,從小一起長大,肯定有難舍之情。再說,吳兄何必跟一個晚輩計較?”
“我是不打算計較,可是他卻不像是鬧鬧脾氣。你是沒看到他那個樣子,簡直要把老子給活吃了!”
“有這麽誇張嗎?他到底對你做什麽了?”
吳勝泰停下了話語,仔細打量著連洪的表情。他想試探今天上午的事情是不是連洪授意兒子去做的,但這幾句話並沒有能探出什麽來。要是繼續說下去,很可能就得自己說出截斷糧道的士兵已被擊退的事情,直接陷入被動。可要是不說,萬一對方早就知道,故意看自己演戲,最後揭露真相讓自己下不來台,就更加難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