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蒙著的布，感覺要不弄鬆一點就沒法呼吸了。跟在碧軒的身後，她很快見到了這個公館裏的老夫人林月淑。雖然幾天前就有過一麵之緣，但當時出於緊張沒有留意。現在靜下心來好好端詳，看上去感覺確實不是那種特別容易相處的人。
“碧軒，不是算命的嗎？怎麽帶個丫頭過來？”
“老夫人，她就是算命的。”
“什麽？”林月淑啞然失笑道，“哪有丫頭算命的？”
“周雨傑跟我說，她爹原來是半仙，去世之前把本事教給她了。二姨太來公館之前找她算過，說二姨太會遇到貴人，結果之後就碰到大少爺了。”
“那樣的話，還真有點本事。”她眯著眼睛，感覺哪裏不對勁，看了一會兒突然睜大，問，“可她為什麽蒙著麵啊？”
碧軒這次沒有再說話，用手點了一下周雨馨的後背，示意讓她自己解釋。周雨馨愣了一下神，立刻反應過來，重新把對碧軒說的話對林月淑再說了一遍。
“這樣啊，那就戴著吧。你沒有帶什麽算命用的東西嗎？”
“沒有，老夫人，我從來不用那些東西的。”
“什麽都不用？你不會是在騙我吧？”林月淑皺著眉頭，半信半疑地說，“外麵那些算命的，起碼也得抽個簽，畫個符什麽的。你空無一物，靠什麽來算啊？”
“我和那些算命的不一樣。那些東西都是些假把式而已，隻要能和神明對話，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這麽說，你能和神明對話？”
“啊，對，我能。”
不知不覺間，周雨馨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等她回過神來，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心裏暗自思忖該怎麽圓這個謊，額頭上開始滲出汗水。
“既然如此，那就過來幫我算算，我那個簪子，到底去哪了？”
“您的簪子？”周雨馨往前試探性邁了兩步，發現沒人排斥後站穩了腳步，“什麽樣的簪子？”
“樣式我記不太清了，拿到手裏還沒焐熱呢就沒了。主要那個簪子是不祥之物，自從來了我們公館，壞事一件接著一件。你看能不能幫我找到，或者畫個什麽符給它鎮住，別讓它再禍害我們家。”
聽到這些話，周雨馨差點直接笑出聲來。一直在學校裏上學的她，對於這種迷信的言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雖然自己家的鄰居有時會傳出這樣的事情，但也隻是道聽途說。沒想到在連公館裏，能夠親眼見到這樣的人。要不是礙於身份，她一定會撤下自己的麵罩，然後指著林月淑嘲笑道：“那都是騙人的，你個傻瓜！”
“所以，您是不想再接著戴那個簪子了，對嗎？”
“當然，你隻需要把它找出來，然後徹底毀掉。要是毀掉還不行的話，就用什麽辦法鎮住它。你是算命的，應該會這個吧？”
“畫符鎮鬼這種事，好像是道士做的吧？我隻能幫您試著找一找。”周雨馨話鋒一轉，說，“隻不過，我今天已經幫二姨太找過東西了，體力消耗了不少。要是找不出來，您也別責怪我。”
“那得看你盡沒盡力。要是做些假把式糊弄我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放心，老夫人，絕對不會。”
就在她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周雨傑躲在角落裏，默默觀察著這一切。他剛開始還擔心二姐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直接被拆穿，結果出乎意料，應對得遊刃有餘。隨著話題越來越深入，他不禁來了興趣，想看看自己的二姐到底能把這場戲演到什麽時候。
“關於那個簪子，您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些細節？哪怕隻有一兩句也好。”
“我記得，那個簪子樣式很新，應該是舶來品。上麵好像鑲著寶石，價格肯定不菲。拿到之後直接就放到了梳妝盒裏，結果沒過多久就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是不是有人趁您不備拿走了？”
“我的房間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丫鬟要收拾必須經過我的允許。除了碧軒可以隨時出入，不會有別人了。”
得到這個信息，周雨馨立刻扭頭問碧軒：“那，請問這位姑姑，您有沒有看過那個簪子啊？”
“看過啊，但是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的。”碧軒努力保持鎮定。
“也就是說，這個簪子在沒有任何人動過的情況下，自己消失了，對嗎？”
“我說，你不是算命的嗎？問這麽多幹什麽，直接算不就好了？”林月淑問道，“你這麽問來問去，倒像是警察局裏的偵探。”
“老夫人不要心急，外麵算運勢算姻緣，還得問個生辰八字呢。您不告訴我信息，我怎麽幫您算啊？”
這個回答是那麽無懈可擊，倒讓林月淑覺得自己冒失了，不禁微微臉紅起來。周雨馨見她被自己說服了，淺笑了一聲，接著說：
“我剛才看到，公館周圍有許多衛兵，因此絕對不會有外人進來，隻有內部的人能接觸到簪子。而丫鬟不能隨意進入，隻有這位碧軒姑姑可以，所以，我覺得她應該知道更多的情況。”
“你，你胡說！我明明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
“你們在說什麽啊？”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是吳婉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問候。她不經意往下看去，發現客廳裏多了個蒙麵人，立刻走下樓梯，想好好問問這是怎麽一回事。可是，正當她靠近的時候，周雨馨突然發現她頭上戴了一個簪子，上麵鑲著寶石。
“老夫人，請問這位是······”
“哦，這是大少夫人，吳巡察使的女兒。”林月淑隨意介紹了一下，甚至都沒打算讓周雨馨問好。
“你到底是什麽人？蒙著黑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偷呢”吳婉月沒好氣地說。
“回少夫人的話，我是來幫老夫人找簪子的。”周雨馨抬手，指著她的發髻問，“您戴的這個簪子，可否拿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