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您就別添亂了，母親，這裏已經夠麻煩的了！”連合平生怕母親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把一切都給搞砸。
“你說什麽？”林月淑聽到“添亂”兩個字，腦袋嗡的一下，感覺自己的兒子開始嫌棄自己了，鼻子不由得泛起了酸，“你給我再說一遍。”
“對不起，母親，我，我有點······”
“你的良心都到哪裏去了？先是對你妹妹不管不顧，現在又說我添亂！是不是有人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還是下了什麽咒？”她猛地一怔，想起碧軒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不住地後怕起來。
“怎麽可能呢？母親，您不要信這個了，主要是那邊還沒談完，不知道吳勝泰會有什麽······”
“算了，你跟我說實話，那個家夥有沒有再提把你妹妹弄走的要求？”
“沒有，我保證。如果吳勝泰真敢這麽說，父親就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您就放心吧！”
“哼，但願如此吧。合平，你要答應我，假如你父親有動搖的意思，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千萬別瞞著，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母親。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連合平不敢再多待，向林月淑行了禮後就匆匆離開了西跨院。走出院門，他摸摸自己的臉，發現異常得燙，立刻摸摸自己的腦門，看自己是不是得了傷寒。可是並沒有，其它方麵都很正常。他回頭望著剛剛經過的，稍顯破敗的院子，忽然打了個寒顫。母親對自己說的話是他這麽多年以來從沒有聽過，更沒有見識過的。對於父親，母親竟然是這麽不信任和懷疑，竟然會認為自己的妹妹會被拿去做交換。誠然，父親的格局要更大，思考的東西會更多，但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個人是一個冷酷無情，會拿任何東西和別人做交換的人。除了大哥的聯姻之外，父親從來沒有······
“對啊，大哥之前對婉月一點興趣都沒有，後來突然就積極起來了。這會不會是父親的原因？”他自言自語道，“要是這樣，現在大哥被圍，情況危急，要是父親真的選擇妥協，那麽······”
“你怎麽了？”
“啊？”
直到有人呼喚，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思考著的同時，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正堂附近，碰上了孫乾誌。木訥地點點頭後，他連忙問道：
“孫叔叔，是準備接著開始談了嗎？”
“沒錯，長官在後麵，馬上過來。”孫乾誌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帶到了離正堂後門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小聲說，“他們給的那幅圖我和長官研究過了，不太像是假的。等今天談完之後，你馬上派人去這個地方探查一下。指揮使已經給大少爺發去電報了，讓他派人偵查，防止吳勝泰在那搞偽裝，弄個假營地欺騙咱們。”
“您是說，今天談不出結果來？”
“估計沒戲，談判這種事哪有一天就成的？以前的時候，談幾個月都是家常便飯。不過這次吳勝泰搞這種危險動作，不惜撕破臉，看來錢老二那邊是真的撐不住了，所以才要他下這種血本來保他。”
“那要是徹底談崩了，咱們會不會······”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孫乾誌就抬起了手，讓他不要再說下去。接著往正堂裏麵張望了一下，確定吳勝泰還沒有進到裏麵，才鬆了口氣。
“二少爺，殺戮心不要那麽重。現在兩位長官都還在談判，這種言論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不然的話，萬一兩家真的決裂，這個責任您可負不起啊！”
“孫叔叔，這也就是父親還願意跟那家夥談了。要是換我，早就······”
“年輕人不要那麽心急，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想往後退都不行了。長官比咱們考慮得都要長遠，好好服從命令就行了，不要有太多別的想法。”
“你們兩個在這說什麽呢？”
他們立刻收斂起來，立正站好之後向長官問好。連洪看到正堂裏還是沒有人，也不打算那麽快進去，顯得自己上趕著和他談，有求於他似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兒子，他問道：
“你母親到底有什麽事啊？”
“哦，她，她擔心咱們和吳勝泰談，談崩了出事情，所以想過來看看。”
“笑話，在咱們家的地盤上，還能容許他把咱們給製住了？”連洪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搖搖頭，“你母親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她也是擔心您，怕您有點什麽閃失。”連合平暗自咽了口唾沫，擔心自己的謊言被識破，呼吸都變慢了。
“真是杞人憂天，以前我在外麵玩命的時候怎麽沒見她這個樣兒過？算了，現在沒空搭理她，馬上還得跟那個家夥再······”
正說著，正堂裏傳來了動靜。雙方的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準備繼續之前的談判。經過一輪的攤牌之後，不僅火藥味更濃了，條件和底線或許也會發生變化。吳勝泰身邊的人比剛來的時候傲氣了不少，從表情上都能看出來，他們已經開始自鳴得意，準備慶祝勝利了。
“怎麽樣，天嘯兄，那幅圖你們拿回去看了吧？”
“確實看了，不過具體的位置我們還需要派人好好探查一下。隻是不知道，令郎這麽做，是吳兄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我兒子是不是按照我的話去做的，對嗎？”吳勝泰對“令郎”這個稱呼很陌生，隻能靠自己去猜，“天嘯兄為什麽會關心這個啊？”
“我是想確定一下。如果不是您的意思，那就煩請吳兄讓令郎把兵撤回去，不要再讓他做這種事了。要知道，那個地方可是我們的轄區。”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根據三年前的協議，在必要的時候，咱們可以不經事先通知，直接派遣士兵到對方的地盤，天嘯兄不會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