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行，你在這裏閑待著，還不如去做點事。等到下午客人不來了，我會到那去找你的。”
“明白了，我這就動身。”
他點點頭，從衣帽架上把軍帽拿在手裏，然後便走到後麵去，準備安排車去鎮守使府。連洪此時才得下閑來喝口茶，摸著自己的頸肩，臉上露出不適的神情。丫鬟見狀，立刻上前幫忙按摩，一邊按還一邊詢問老爺能否接受這樣的力道。旁邊的林月淑見此情形，也摸著自己的脖子，暗示別人也給她按摩一下，但由於碧軒不在附近，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反應。被忽略了的老夫人強忍住想要發怒的衝動，站起身，走到後花園去透氣。剛才聞了不少煙味，再這麽待著，肯定會暈過去！
走到院子裏，林月淑擺擺手，示意丫鬟不要跟在自己身邊，讓她一個人待著。溜達幾圈之後，寒冷的北風還是擊破了她身上的防禦，不由得發起了抖。可就在她準備回去的之後，突然發現院子角落那裏好像有人聊天。林月淑以為是丫鬟或者婆子偷懶，準備過去好好訓斥一番。可靠近一看，竟然是連合臻和周雨傑。
“總算把你二姐給送走了，今天真是驚險啊！”
“要不是二少爺在那裏添亂，也不會有這麽多事。不過隔了這麽長時間，能團聚一次，也是不容易啊。”
“我聽碧軒婆婆說，你好像還有一個大哥？”
“對，不過我們姐弟仨沒一個認他是大哥的，這家夥除了好事什麽都幹，我們家就是被他給活活敗光的！”
“不至於吧，真有那麽······”
“大小姐，你沒法理解那種不知悔改，一門心思想著從自己家人手裏要錢的人是怎麽想的！”周雨傑提起來，還是忍不住發起了怒，拍著大腿喊道，“我爹雖然後來也頹廢了，但是畢竟把我們給養大，對我們有恩。他周雨彥做什麽了？吃喝嫖賭，還把娘給氣死了，以前要不是看在這層關係上，我真恨不得······”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恨他。今天不提這個了，高興一點不好嗎？”連合臻把手放到他的胸膛上，笑著說，“你二姐我前幾天也接觸過，給我的感覺好像和雨晴姐姐完全不一樣。要不是長相有相似的地方，我都不敢相信她們是姐妹。”
“我二姐可是出了名的愛鬧騰，前幾年蘭匯的各種學生運動，基本都有她參與和組織。這些我都是後來才聽說的，當時都不敢相信，估計大少爺對她都眼熟了。”
“哦，你這麽一說我有印象了。前兩年鎮守使府那裏動不動就一群學生在那靜坐示威，搞得大哥相當頭疼，但又沒法做什麽。後來北都教育司那次之後，風向就變了。電報局成立那天，我聽說大哥抓了不少人，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學生敢出來了。”
“說到這我還得感謝大少爺，要不是電報局那次，我也沒機會到這裏來當你的警衛。”
“什麽意思？”
周雨傑剛要說下去，耳朵裏聽到附近有樹枝顫動的聲音，下意識覺得有危險，立刻抬起頭，一隻手放到腰間，問：
“誰？誰在附近？”
沒有人回答。
“別這麽緊張，肯定是哪個丫鬟婆子走路的時候碰到了，別嚇到人家。”
“不，這並不是路過時候碰到的，我能感覺到有人躲在附近。”
“這你都能感覺到？”
“這麽多年槍林彈雨裏過來的，要是感覺不到，就得下輩子去感覺了。”
他向著自己懷疑的那個方向慢慢摸過去，右手時而蜷縮時而舒張，時刻準備發動攻擊。在等待了兩秒之後，周雨傑猛地轉過身，想要趁對方不備抓一個先行，可是當麵前的人映入眼簾的時候，他一下子愣住了。
“老，老夫人？怎麽是您啊？”
“周雨傑，你一驚一乍幹什麽？”
“對，對不起，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合安讓你給大小姐當警衛，不是陪大小姐聊天的！你家裏那點事我們不關心，別老整天提來提去的，特別是大過年的時候。”
“母親，您幹嘛這麽說啊？”連合臻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指責，衝過來替周雨傑打抱不平，說，“是我主動找他聊天的，而且人家有這種情況，說一說又能怎麽樣？”
“喲，看不出來啊，我們連大小姐什麽時候也會替別人出頭了啊？這裏沒你的事，趕緊回去，別在這瞎摻和！”
“如果您是因為雨傑嚇到了您而生氣，那我不說什麽。但如果僅僅因為聊天就要被訓斥，那請您連我一塊訓吧，畢竟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能逃避責任。”
這一番慷慨陳詞下來，讓另外兩個人都刮目相看。他們完全想不到，平日裏隻會耍脾氣刁難人的大小姐，今天竟然條理這麽清楚，而且主動攬責任，絲毫沒有之前的孩子氣。林月淑看著她的眼睛，注視了好一會兒，見她依然沒有動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來你心裏還真是有他啊，我要是訓一個丫鬟，你都不會有這種反應吧？”
“誰說的？我隻看道理，不看人，今天確實是我主動把周雨傑叫住聊天的。剛才在偏廳裏······”
“那個，大小姐，外麵挺冷的，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周雨傑擔心她把那件事給說漏了，想趁老夫人還沒明白過來趕緊結束這個插曲。
“不行，事情還沒完呢，除非母親主動不再追究，否則必須把這件事給說清楚了！”
“您何必較這個勁啊？老夫人通情達理，怎麽可能會計較呢？”他說著，眼神瞟向了林月淑，“我說的是吧，老夫人？”
“哼，你們周家出來的，一個比一個機靈。我才不在這裏挨凍了，還得回去招待客人呢。合臻，你要是閑得沒事幹，就跟我過去接待拜年的人。你二哥已經去鎮守使府了。”
“就算他走了，不是還有嫂子嘛，用不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