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在她跪拜之前，連洪特意走過來，搶先一步跪在那裏，又磕了一個頭，然後說：
“列祖列宗在上，咱們家的長子合安有了自己的後代，香火終於可以延續了。感謝祖先保佑，讓咱們家族的血脈有了傳承。雨晴，趕快給祖輩們敬香！”
周雨晴點點頭，拿著兩根點燃的香，敬在了祖先的牌位前麵。蘭香在一邊站著，時刻注意著她的安全，生怕這種時候出點什麽事情。好在一切都還算順利，她的行動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其他祭拜完的人站在外麵，不停搓著手，哈著氣。即便他們穿得都十分的華麗，而且厚實，但是今天似乎出奇得冷，寒風依然能夠穿透那些“防禦”，侵襲他們的皮膚。連合臻不停跺著腳，感覺慢一點雙足就要被凍在地麵上了。連合平則繼續跟於大海說著什麽，打算待會再去鎮守使府看一看，確保萬無一失。至於林月淑和吳婉月，她們兩人在門口，盯著周雨晴的一舉一動，擔心她哪裏不懂，沒有做對，惹得連洪不高興。
最後一個頭磕完，整個祭祖就結束了。眾人準備離開祠堂，回到公館去。連合平提前跟父親說了一聲，先行離開了。可就在大家都出了門，祠堂裏空無一人的時候，周雨晴沒有聽從蘭香的話，跟著他們一起出去，而是又要了兩根香，走到了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裏，對著那個牌位跪拜起來。
“夫人，我是您兒子的姨太太，這是第一次給您敬香。我聽蘭香說，您也是庶出的夫人。今年合安在外征戰，不能親自給您敬香，就由我來代替他吧。夫人，求您保佑他這次能夠平安歸來，保佑他的孩子能夠長大成材。願您在那邊，能夠安安穩穩，不要再受苦了。”
這幾句話，說得旁邊的蘭香心裏陣陣泛酸。剛才那麽多人，沒有一個人來到這裏給月琪夫人敬香，祭拜。即便是曾經的丈夫連洪，也沒有過來看過一眼。周雨晴在她的攙扶下站起身，拍拍袖子上的些許灰塵，一邊往外麵走，一邊問：
“你之前說，大少爺之前在蘭匯的時候，每年都會在祠堂裏祭拜親生母親，是嗎？”
“對，我隻是偶爾看到過一次。說實話，大少爺並沒有被親生母親撫養過，都是老夫人把他養大的。但不知為什麽，他對月琪夫人總是那麽懷念，好像相處過很長時間似的。老爺知道了，也沒有說什麽，就算是默認了。”
“也不知道大少爺在北荒那裏有沒有遙祭母親，我想他應該會的吧？”
“二姨太，這個您就別操心了。咱們趕緊回去吧，少夫人那裏應該都等急了。”
果不其然，等她們倆到門口的時候，隻剩下吳婉月還站在那裏等候著，其他人已經離開了祠堂。看到她平安無事地走出來，吳婉月長舒了一口氣，走上前去詢問晚出來的緣由。周雨晴自然沒有實言相告，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沒等進一步追問就匆匆上了車，往連公館駛去。
在他們祭拜連家祖先的同時，周雨傑已經帶著偷拿出來的一點祭品，快步往花月樓趕去。昨天存錢的時候，他順路到了花月樓，留了個字條給周雨馨，讓她明天上午到那裏和自己碰麵。說來也巧，當天老板娘不在，隻有一個小二，還不認字。周雨傑認識的字也有限，絞盡腦汁才憋出來一句話，搞得自己滿頭大汗。至於手上拿的這點祭品，在小時候這些可都是寶貝，每到這個時候，就等著那些大戶人家祭拜完離開之後，分食這些平常根本吃不到的東西。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今天沒人出來賣東西了，隻能這樣去做。
到達花月樓之後，周雨傑坐了下來，要了一壺熱水，連酒都沒敢要。要是回去之後被別人聞出來，自己就不好解釋了。可是，眼看時辰漸漸往中午去了，周雨馨還是沒來，這讓他心裏犯起了嘀咕，擔心姐姐出了什麽事。就在他漸漸失去耐心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哥，你怎麽過來了？”
“我這不看到你的字條了嘛，來晚了點。”周雨彥直接坐在了他的旁邊，拿起水壺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直接往嘴裏麵送，可是剛喝進去一點就吐了出來，“你個大小夥子怎麽喝白開水啊？”
“我沒事喝酒幹嘛？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別廢話了，我二姐呢？”
“她，她現在沒空。”
“二姐沒空來，你是怎麽知道的？不會你把字條藏起來沒讓我二姐知道吧？”
“怎麽會？看你帶的這些東西，應該都是連家的祭品吧？”
周雨傑倒吸一口涼氣，驚詫道：“你怎麽知道？”
“你連人家祭祖用的香都給順來了，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啊？”周雨彥從袋子裏麵抽出來，放到桌上，斷成了幾截。
看著那根斷了的香，周雨傑撓了撓頭，後悔自己當時太急，裝得太快，沒想到把這東西也給弄進來了。但是，關鍵的問題仍然沒有答案，周雨馨到底在什麽地方？
“放心吧，我昨天給她安排了一個好去處，能夠收留她過完這個年。然後還能夠幫她見雨晴一麵。”
“見我姐姐？你不會把二姐給送到你那個做生意的朋友家裏了吧？”
“是啊，他在蘭匯有個小宅院，收留個學生不是問題。而且明天他就會到公館去，正好提前安排上，免得到時候出亂子。”
“哦，就是明天讓我二姐假扮那個人的丫鬟，或者親戚，到時候混進公館裏，是吧？”周雨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一點別的事情，連忙問，“你這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當然是男的，年紀比我大個十來歲。家裏有兩個仆人，雨馨過去肯定不用自己幹活了。”
“這個我倒不關心，關鍵這個人你是從哪認識的？不會是窯子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