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孫叔叔,真是多虧您了。不然這些煙幫四處流竄,還真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去。”連合平端著酒杯,臉上都笑出褶子來了,諂媚的表情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有些難以下咽。
“別這麽說,都是指揮使安排有方,我就是辦事的而已。再說了,就算我不去,你的人不也能把他們消滅嗎?”
“哎,蘭匯的警備團怎麽比得上父親的親兵衛隊?我聽於大海說了,那些家夥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根本就不敢反抗。以前他們猖獗的時候,連鎮守使都敢當街射殺,現在落到這般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他咬著牙,將一杯酒強行灌進自己口中,滑過喉頭硬咽下去,好像喝進去了一杯鋼針。其他在場的手下都為二少爺捏把汗,擔心他能不能撐過去,孫乾誌會不會揪著小辮子不放。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二少爺,你也不用這樣。其實指揮使知道煙幫給咱們帶來的好處,以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他們失去利用價值了,還敢襲擊公館,所以才下定決心剿滅的。”
“這麽說,父親對煙幫不是那麽反對?”
“那當然!也就是大少爺那種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會那麽恨煙幫,殊不知,他們給咱們帶來了多少利益呢。現在可好,斷了財路不說,還得派人去剿滅,公館還跟著遭了殃,真是得不償失!”
原來父親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讚成連合安!這個消息讓連合平眼前一亮,端起酒壺給孫乾誌斟滿了酒,又敬了他一杯。部下看到長官這麽高興,也紛紛舉起酒杯,臉上露出笑容來,生怕展現出不和諧的表情引起注意。
“其實不瞞二少爺,指揮使很想親自回蘭匯執掌大局,但是前線戰事確實離不開,所以才派我回來。至於之前那些事情,也是指揮使讓我這麽做,誰都知道蘭匯是連家的地盤,我一個外姓人怎麽著也不如你能服眾。要是把時間浪費在協調上麵,那就辦不成事情了。”
“我理解,孫叔叔,您為我們家鞍前馬後這麽多年,確實不容易。不過,前線不是有我大哥指揮嗎?父親為什麽那麽繁忙呢?”
“自從三清事件之後,指揮使就特別看重後勤轉運,生怕軍需司的人再中飽私囊,所以親自督辦了。北荒那邊發來了電報,說氣候異常寒冷,要後麵多轉運棉衣棉被,指揮使忙著協調呢。”
“確實,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後勤方麵可是大事。但是再怎麽著,父親身為指揮使管後勤,說出去實在不好聽。”
“嗐,好不好聽倒是其次,起碼把北荒的匪給繳了,再去追究那些酒囊飯袋吧。畢竟咱們都知道,匪患隻是後顧之憂,江元才是咱們真正的敵人啊。”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繼續喝酒吃菜。由於在場的有衛隊的長官,蘭匯鎮守使府的人都坐在那裏唯唯諾諾的,跟小媳婦一樣,免得哪裏惹人家不高興了再被繳械。於大海更是沒喝幾杯就開始顯露醉態,到外麵吹風透氣去了。
“對了,孫叔叔,前線那裏怎麽樣?還順利嗎?”
“還行吧,大少爺沒有說太多,這也符合他的做派。監軍也沒有稟報什麽異常情況,估計不會有什麽阻礙。”
“希望能早點解決,我總擔心江元那邊會借機動手。要是再出現三清那樣的情況,這邊能不能頂住還真是個問題。”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指揮使會統籌好一切的,你就安心在蘭匯休息吧。畢竟這是指揮使犒勞你的。”
“犒勞我?什麽意思?”
“你打了那麽多仗,替大少爺做了不少事,現在趁這時間休息休息,成個家,比什麽不強啊?”孫乾誌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人估計都急得不得了了吧?”
“我不關心那個!早點把江元那邊解決了,我才放心的下。要不然,成了家還得動不動離開去打仗,沒個安生日子。”
“哎,隻能說端午節那個事情對咱們打擊太大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一下少掉那麽多悍將,一時間哪裏補充的上?隻能讓你們兄弟倆多辛苦了,指揮使也跟我說過,以後要獎賞你們。”
“都是為自己家做事,獎賞不獎賞的倒是其次。關鍵是賞罰分明,一碗水端平。其實宋連清的叛變,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咱們這方麵沒做好,導致被敵人鑽了空子?”
這樣的論斷著實有些超乎尋常,孫乾誌第一時間也沒有敢接話,而是舔著嘴唇琢磨著。鎮守使府的人更是一點動作都不敢有了,目光都聚集到了長官的身上。為叛徒找理由,實在是太過大膽。
“二少爺,這種話咱們自己隨便說說就算了,當著外人可別說。再怎麽樣,宋連清叛變也是不爭的事實,江元把他收買之後,不僅得到了城池,還害死咱們不少人。為他開脫,實在不是個好主意啊。”
“說到這件事,我還一直有個問題。趙闊海當初去解圍,是怎麽就中了他們的埋伏?我自己調查出來,大哥並沒有把行軍路線告訴宋連清,隻是說派了人去救援,具體沒說給他啊。”
“今天咱們就不說這些了,真聊下去就沒完了······”
“別啊,孫叔叔,好不容易和您單獨喝酒聊聊天,怎麽能就這麽算了?”連合平臉頰泛紅,眼神迷離,嘴裏散發著酒氣,讓人不敢靠近,“想當初趙闊海那麽有本事的人,結果落得這番下場,未婚妻還成了我大哥的妾,現在還懷了孕!要不然真是造化弄人呢,趕上一步什麽都有了,沒趕上就······”
“行了行了,二少爺,你今天喝醉了,就先到這裏吧。”
孫乾誌站起身,示意衛隊的人趕緊跟自己離開,千萬不要在這個是非之地多停留。很明顯,這位喝醉了的公子哥已經開始要抱怨起自己的哥哥來了。要是坐在那裏,聽著他把指揮使器重的兒子罵得一文不值而無動於衷,隻怕自己在連洪麵前也不好交代。況且,萬一說完之後借機要自己站隊,那就真是怎麽說都不是了。畢竟,誰也不知道連合平是真醉,還是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