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大小姐，麻煩您讓一下好嗎？”
“哦，裏麵有······啊！”
她不經意地扭頭，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條“長龍”，嚇得往後蹦了一下，瞬間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讓眾人發現自己失態的樣子，彭小玲臉都紅了，氣得衝剛才叫自己讓開的那個人大聲喊道：
“你們帶著槍進來都不吭一聲的嗎？把我嚇一跳！”
“小玲，你為什麽不進來？站在門口幹什麽？”彭月生發現了女兒，好奇地問道。
“爹爹，我······”
“趕緊讓開，讓趙連長他們進來。”
趙闊海點頭致意了一下，便帶著人走進了小院。他們個個都全副武裝，和之前見到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穿過跪著的人群中間時，有些膽小的都把身子歪到一邊，生怕肢體接觸上惹得不高興成了冤死鬼。到了長官身邊，紛紛敬禮，然後站到他的身邊，十分威風。
“以後咱們家的防務就由趙連長負責，包括出行的保護，一並如此。如果有誰因為不聽勸告出了問題，後果自己承擔！”
這樣的態度著實令在場的人感到一頭霧水，但跟了彭月生時間最久的大姨太似乎品出了一點味道，說道：“老爺，您的警衛員，當然由您自己享受啊。咱們家這麽多人，萬一有哪個照顧不過來的，不是勞煩了趙連長嗎？”
“警衛是保護安全的，又不是打雜的，怎麽會照顧不過來呢？”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下麵做了個隱蔽的手勢，讓幾個姨太太別一直跪在地上了。不過，大姨太還沒發現，眼尖的二姨太和三姨太倒是明白了意思，直接就站了起來。彭月生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伸手叫旁邊的趙闊海過來。
“趙連長，幾位太太的安全方麵我一直不放心，尤其是老二和老三。這樣，你多給她們派些人手，一定要確保安全，千萬不能出什麽岔子。要是有什麽動向，盡早跟我匯報，明白嗎？”
“不，不用，老爺，我們姐倆挺安全的。”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聲音都發虛了，“您每天日理萬機，不用替我們操心了。”
“我心意已定，你們不用再說了！”彭月生一口回絕了，“就是因為你們太愛折騰，才讓我省不下心來！以後，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知道，老爺。”
他揮了揮手，讓二姨太和三姨太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不用再在這裏待著了。然而，她們剛剛起步，那十幾名士兵就跟被啟動了一樣，立刻跟在了身後，把龍家姐妹給嚇成了小貓，連背都不敢挺直了走路。一些丫鬟看到她們倆這個樣子，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寒風拂過石板，將上麵僅有的一絲溫度無情擄走，讓它和冰麵別無兩樣。丫鬟和下人們跪在上麵，腿都快沒有知覺了。但是，沒有老爺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放鬆，畢竟這關乎著性命。彭小玲站在旁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走到父親身邊，小聲說道：
“爹爹，有什麽事讓他們站起來再說不行嗎？再這麽跪下去，隻怕······”
“小玲，這跟你沒有關係。哪天你要是當了夫人，就知道該怎麽對待下人了。怕冷的話，就先回屋休息去。”
“我不冷！爹爹，四姨娘受欺負，跟他們沒有關係，您沒必要······”
“你是覺得我讓這麽多人跪在這裏是為了替老四出氣？她還不值得我這麽做。具體的別問了，趕緊回去。”
“長官，大小姐說得有道理啊。”
彭家父女根本沒意識旁邊還有個人默默聽著他們的對話，以至於聽到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下意識想要反抗，結果扭頭一看，竟然是趙闊海。兩人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插入這個話題，都停下了講話，準備聆聽一下這位先生有何高見。
“天氣這麽冷，下人們還要幹活。跪壞了腿，做不了工，麻煩的可是您幾位啊。再說了，衣食住行這塊哪樣不需要丫鬟們幫忙整理收拾啊？要是因為個別不懂事的家夥懲罰所有人，豈不是白白做了惡人？”
“想不到你還懂這個？”彭月生反問道，“我尋思你一個連長也沒什麽機會接觸這種事，結果比我懂的還多！”
“彭長官您過譽了，隻是我父親是商會的副會長，小時候他對待丫鬟下人就是這樣的，耳濡目染而已。”
“這樣啊，你說得確實有道理。”他嘖嘖嘴，站起來喊道，“都起來吧！以後見到姨太太和大小姐，都給我老實點，不然就和剛才那個家夥一個下場，明白嗎？”
丫鬟和下人們不停道謝，站起來揉揉酸痛的膝蓋，灰溜溜地離開了這個小院。彭小玲瞪大了眼睛，吃驚地望著父親。自己作為他的親女兒，怎麽說都無法動搖他的想法，而這個從北都逃過來的人三言兩語就讓父親心甘情願地聽從，說出去估計都沒人會信。然而，這背後的深層原因，是她作為大小姐根本想不到的。
自從那次壽禮事件過後，龍天知道自己的洋相已經被這個從蘭匯來的家夥和警衛連的人看了個遍，恨不得一起除掉。他十分清楚，一旦那件事的來龍去脈被公之於眾，父親必定顏麵盡失，自己的升官之路估計也戛然而止了。而且，如果趙闊海盡早將於大海他們全部消滅，就不會有後麵的事了。所以，返回江元後，他天天在父親和彭月生麵前詆毀指責趙闊海存有二心，應該盡早清除。彭月生被煩得頭痛時常發作，但礙於麵子沒有直接駁斥。但是，由於龍家和彭家因為鹽業的問題撕破了臉，趙闊海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隻要站在彭月生這邊，就可以以龍天為突破口，扳倒龍家的同時站穩腳跟。反過來說，如果自己被整倒了，那倒黴的也不僅僅是自己了。鐵索連上了舟，就沒那麽容易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