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發出命令的第一時間，於大海還沒有反應，用眼神詢問他是否說的是真的，但看到連合平沒有任何動搖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出門去了。這樣的反應確實令人生疑，所以他回過頭來後，發現另外三人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怎麽了，我已經下令搜捕他們了。家裏麵的事，我······”
“二少爺，現在公館裏群龍無首，您得做決定啊！”周雨傑急得大喊，“煙幫分子沒那麽快能抓到，今天晚上該怎麽辦，您不能讓我們自己猜啊！”
“雨傑說的有道理，您是最高長官，請下命令吧。”
“這······”
麵對周雨傑和陳華的請求，連合平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局麵，這種雖不致命但是微妙的局麵。常年在外征戰的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個公館需要自己來掌控大局。而作為常年的一家之主，母親此刻卻在休息，沒有任何想要主持大局的想法。吳婉月身為少夫人，似乎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頭，而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連合平並沒有拿出眾人想要看到的解決方案，希望的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他看到吳婉月的表情由滿懷希望重新回到茫然失措的模樣，心都要碎了，低著頭拚命思考對策，但大腦卻跟斷了軸似的怎麽也想不出來，一直在擔心要是招致反對會怎麽辦。在這時，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了過來。
“二少爺，您能不能跟母親說一下，這幾天先讓陳先生和夫人住在公館幾日，等事態平息了再回去？”
“周雨晴，你什麽時候過來的？”連合平猛地抬頭，發現蘭香跟在她的身後，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這裏沒你的事，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側門那裏的窗戶和欄杆我已經安排下人去簡單處理了，起碼今天晚上不會漏太多的風。明天就叫人全麵整修，爭取盡快弄好。”
“你······”
“您放心，我會跟母親征求意見的。主要是蘭溪姐經不起折騰，另外那些煙幫分子主要目標是陳先生，那他們回去豈不是更加危險？既然出了這樣的事，還不如先在這裏待幾天，等那些家夥落網之後再回去。”
陳華沒想到連家竟然還有人會設身處地考慮自己和妻子的處境，一瞬間有些感動，不停舔著嘴唇調整情緒。周雨傑慢慢走到了姐姐身邊，想扶她上樓去找老夫人，但她卻站在原地搖搖頭，表示等一會兒再去。所有人此刻一齊看向連合平，等待著最終“裁決”。
“這個，我，還是問母親同不同意吧。家裏麵的事，還是交給長輩定奪。”
話音剛落，周圍就傳來噓聲，似乎在嘲笑他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敢做決定。連合平惡狠狠地瞪著那些丫鬟，認為那些聲音是她們發出來的，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現。樓上此時傳來關門聲，林月淑走下來，開口道：
“我同意，就按照周雨晴說的辦吧。家裏麵的秩序必須盡快恢複，檢查一下各個房間的情況，丟的東西，弄壞的東西盡數報上來。”
丫鬟領命之後立刻行動起來，客廳裏就剩下他們幾個人了。本來林月淑還想給陳華安排房間，但周雨晴卻說已經安排好了，讓蘭香直接帶著陳華前去。這行雲流水一般的指揮讓連合平好奇這個人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腦子始終這麽清晰。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說。連合平，你到書房去一趟，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說。”
其他人點了下頭，紛紛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林月淑說完之後轉身上樓，沒有再看自己兒子一眼。連合平聽到母親叫自己的全名，知道接下來不會有什麽好事，但也隻能服從命令。進到書房之後，他發現母親站在窗前，背對著自己，想要呼喚，卻突然發現牆邊掛著的一柄劍不見了。低頭一看，寶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劍鞘失去了蹤影。
“合平，你跟我說實話，煙幫分子是怎麽到蘭匯來的？”
“我怎麽知道？他們一直都在蘭匯，前段時間才······”
“你大哥在的時候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你才回來幾天就鬧出這樣的亂子！難道你是想告訴你的父親，你沒有任何能力管理蘭匯，保護好家裏嗎？”
“不是的，母親，不是······”
“給我跪下！”
連合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膝蓋磕在地板上的聲音異常清晰，一陣鑽心的疼痛感立刻傳遍全身，不由得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林月淑慢慢轉過身，手裏拿著那個劍鞘，慢慢朝他走過來。
“合平，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好不容易回到蘭匯，當了鎮守使，結果你做成這樣，讓我有何顏麵？”
“母親，兒子讓您失望了······”
“我不想聽你這些道歉的話，我要你振作起來！現在你父親不在，你大哥不在，你就是頂梁柱！不僅是蘭匯的頂梁柱，更是家裏的！難道，指望我去替你料理一切嗎？”
“不需要，母親，這隻是一個意外！”
“意外？端午節的事情不是更意外嗎？你大哥都能解決，怎麽你就不行？難道我親生的兒子，注定不如別人親生的兒子強嗎？”
“這不能怪我，三清那次他犯了那麽大錯，父親都沒有降他的官職，擺明了就是偏袒······”
“你還說！”
林月淑舉起劍鞘，照著兒子的胳膊猛力打去。連合平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馬上就恢複了平衡，仍然老老實實跪在那裏，沒有吭聲。
“合安跟我說過那天的詳細情況，他帶著二十個人闖進幾千人控製的城池，一個不留神就丟了性命了！你父親把他置於死地，能不能活下來全靠自己。你大哥挺過來了，還完成了任務，所以才會重新得到信任，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