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得到那個信息的吳婉月宛如得到至寶一般，第一時間就告訴了連合安。哪怕這個情報可能是假的，或者大少爺聽後並沒有那麽生氣，她都沒有任何猶豫。很簡單，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在周雨晴進門以前，她最多是得不到丈夫的愛，家裏麵倒也還過得去。可是現在，這個周雨晴不僅讓連合安神魂顛倒，竟然連這個家裏的最高主人也對她十分欣賞，這讓吳婉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不僅是出於一個妻子的妒忌，更是因為她是吳家的大小姐，肩負著兩家聯合的紐帶責任。一旦自己在這個家裏的地位越來越低，那這場聯姻就宣告失敗了，以後兩家發生什麽事誰也無法預料。兩方麵考慮，她決定趁周雨晴立足未穩，率先發難，就算不能逐出去，也能讓她的形象大受影響。
接下來的兩天，林月淑開始四處找人給連合平張羅婚事，並且有事沒事地暗示他成親以後最好搬到別的地方去住。對於周雨晴這邊，林月淑還是時常提醒她早日給家裏傳宗接代，其它的也不再多說。比起自己的親兒子，連合安這邊雖然她不怎麽上心，但也讓她省了不少心，根本不會往多了想。正因如此，當林月淑得知這個周雨晴心裏還惦記著別的男人時，跟火柴扔進了彈藥庫似的，瞬間就爆發了！
“婉月，你那個丫鬟聽得確實清楚？”
“清清楚楚，母親，您寬宏大量不計較那個周雨晴的出身也就罷了。可要是懷有二心，這對咱們家可是莫大的隱患啊！”
“要真是這樣，我就讓她知道知道，不忠於連家會得到什麽下場！”
周圍的丫鬟看到老夫人這個樣子，紛紛給二姨太捏了把汗。她們知道，一旦林月淑這個樣子，肯定有人會倒黴。周雨晴又沒有什麽背景，勢單力薄，哪裏是人家的對手？正巧，蘭香今天出去買藥，不在公館裏，和蘭香很熟的一個丫鬟就跑去給周雨晴報信。
“哦，少夫人說我有二心？”
“是啊，聽說是我們一個姐妹告訴她的。現在老夫人特別生氣，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先給您說一聲了，二姨太。”
“謝謝你，不過我有心理準備，你去做事吧。”
正說著，吳管家不急不慢地走過來，邀請她到正堂說話。周雨晴點點頭，稍微收拾了一下，穿戴整齊後邁著小碎步穿過後花園，氣定神閑的模樣讓其他下人都搞不懂她這次葫蘆裏裝的什麽藥，隻想看看待會兒會發生什麽樣的精彩好戲。
到了正堂，林月淑端坐在沙發正中，吳婉月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全部扭頭看著站在老夫人對麵的周雨晴，跟審判犯人一樣。這樣的場景，和二十多年前連洪審查被懷疑毒殺林月琪的丫鬟小鳳的場景一模一樣。空氣在這一刻停止流動，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著老夫人的指示。終於，林月淑張開嘴唇，低聲問道：
“周雨晴，昨天你和你的弟弟，在公館後麵聊天，是不是啊？”
“沒錯，母親，我確實和我弟弟聊了聊天。”
“那你是不是提起了那個叛逃江元的趙闊海了啊？”
“偶然聊到了而已，並沒有刻意提起。”
“那我可聽說，你弟弟說趙闊海不好，你非常生氣，打了他一巴掌。這麽看來，你似乎很掛念那個趙闊海啊？為了他，連你弟弟都下得去手？”
“母親，我若說自己從來就不認識趙闊海，恐怕各位都不會信。既然如此，我就把話說開吧。趙闊海是我的青梅竹馬，在他叛逃之前，我愛的隻有他。”
此話一出，正堂裏直接炸了鍋，下人們大多在竊竊私語。林月淑，吳婉月和吳管家則瞪大了眼睛，全都愣住了。他們不敢想象，周雨晴竟然會這麽回答，如同自尋死路一般，沒有任何辯解和掩飾的意思。這下，林月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兒來。
“所以，你喜歡著他，然後到我們家來，享受著合安對你的寵愛。你是把連家上下都當成小孩子，隨意玩弄的嗎？”
“妾身萬萬不敢有這樣的想法，還請母親聽我把話說完。”
吳婉月以為她露出了破綻，可以一下子扳倒，可看到林月淑並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暴跳如雷，反而還願意給她機會，心裏急得要命，又不敢表現出來，在那裏坐立不安。貼身丫鬟以為自己家小姐想要去茅房，上前詢問，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悻悻退去。
“我從小就認識趙闊海，和他青梅竹馬，為了他我願意做任何事。可是，從我娘去世之後，我到花月樓彈琵琶，他對我的態度就變了。總是嫌棄我彈琵琶讓他丟臉，不敢在外人麵前和我打招呼，必須裝作不認識。他們趙家也從來沒有尊重過我們家，如果沒有大少爺，可能我就這樣一輩子相夫教子，成為他們家的奴隸了。”
“所以，你是和他早有嫌隙？”林月淑問道，“不對啊，你當初為了替他開脫，把合平辯得啞口無言。後來他回來，你也是主動到趙家和他拜堂，哪裏像有嫌隙的樣子？”
“是這樣，母親。二少爺當初逼迫我作偽證，我是出於報複才那樣做的。況且那時候花月樓大火，他舍命救了我，我若害他，豈不是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後來他回到蘭匯，他們家讓我們家履行婚約，不然就退還聘禮。那時候我爹去世不久，家裏哪還有錢？所以我才和他拜堂，若不是李副官逮捕他，我都不知道他是臨陣脫逃才活著回來的！像大少爺這樣德才兼備，智勇雙全的男人能垂憐妾身，簡直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哪還會不知好歹想念那個趙闊海呢？”
這洋洋灑灑的一席話，把林月淑弄得是暈頭轉向。話裏的內容有真有假，虛虛實實，誰也說不出什麽破綻來。眼看周雨晴就要成功過關，吳婉月終於忍不住了，站起來對林月淑說道：
“母親，她的話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咱們還是要相信事實啊！我那個丫鬟親眼所見，她弟弟大罵趙闊海，她直接打了一巴掌！若不是心裏還喜歡，怎麽會有這麽大反應？”
“看來少夫人今天是鐵了心要證明我不忠於大少爺嘍？”周雨晴笑了兩聲，“既然這樣，我願意跟那個丫鬟當麵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