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聽說，你有個妹妹，在北都上大學，是嗎？”
“是的，她在北都女師，我曾經去的那個學校。”周雨晴腦子裏飛速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深層含義，舌頭舔舐自己的牙齒來緩解心中的焦慮感。
“這樣啊，要不哪天有時間，帶過來讓我看一看？”
“娘，您別告訴我您對她妹妹感興趣。”連合臻看了一眼旁邊的周雨晴，對林月淑說道，“我二哥可不是那種人。”
“先過來看看嘛，反正是現成的。他要是在外麵找了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弄到咱們家來，我還不樂意呢！”
“母親，雨馨年紀還小，還不太懂事，要是不小心冒犯了您，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懂事可以慢慢學嘛，我就喜歡那種正經人家的閨女。事兒少，還聽話，你們說是不是啊？”
晚餐吃到這裏，在場的幾位都已經沒有什麽胃口了。對母親了解比較深的連合臻已經聽出來話裏的弦外之音，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周雨晴雖然也發現了端倪，但她卻不敢貿然相信自己的直覺，隻能見招拆招。吳婉月則是渾身的不自在，感覺剛才那些話明裏暗裏都在針對自己的背景家世。
“說實話，你們父親回北都之前特意跟我說了，要我盡快把你們兄妹倆的婚事給提上日程。既然說到這兒了，我也就明說吧。”林月淑喝了一口茶，招呼身後的丫鬟扇著扇子，望著周雨晴的臉說，“你要不勸勸你妹妹，與其上那麽多學，還不如跟一個好人家。”
“母親，您不會是想······”
“沒錯，我打算讓合平和你妹妹接觸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
“這個，怕是有些不妥當吧？”吳婉月說道，“合平怎麽說要是指揮使家的二少爺，和一個百姓人家的女兒結婚，傳出去會被人說閑話啊？”
“結婚？怎麽可能？我肯定要安排一個和咱們家差不多門當戶對的千金給他啊！但是像生兒育女這種事總得有人做吧？周雨晴這麽知書達理，她妹妹估計也差不了。況且你們姐妹倆都在也會少很多事。我這心髒，可承受不起那麽多外人在這裏瞎折騰作妖。”
坐在周雨晴旁邊的連合臻等著她回答，卻意外聽到了一絲木頭爆裂的聲音。扭頭一看，才發現她的兩隻手放在桌下，正試圖掰斷一根筷子。毫無疑問，這種提議是一種羞辱，不僅自己被連家視為工具，竟還把毒手伸向了自己的妹妹！作為姐姐，周雨晴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妹妹不受到傷害，可是她勢單力薄，又能怎麽應對呢？
“娘，父親整天不在家裏，對我們幾個的事都不了解。雨晴姐姐到咱們家時間不長，各方麵還不那麽熟悉。您把她妹妹這樣拉過來，萬一鬧出什麽事情，大家不是都下不來台嗎？”
連合臻的一席話雖然聽不出來道理在哪，卻也沒有什麽破綻，想反駁確實不太容易。但是，比起這個，大家還是更在意她對周雨晴的稱呼——“雨晴姐姐”。如果沒有親眼見過她前段時間對周雨晴的所作所為，單憑這個稱呼，還以為她們倆親如姐妹呢！
“我還沒細說呢，你那麽急幹什麽？”林月淑被自己女兒給駁斥了，臉上有些掛不住，陰沉了下來，“趕緊回去，這事跟你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啊？就算您和父親希望我們早點成親，但也不能拍腦袋做決定啊？人家妹妹還在上大學呢，見都沒見過您就給定了？要真是這樣，我還是趁早走吧，免得哪天您給我安排一個老頭子來！”
“你個丫頭片子今天吃錯什麽藥了？我和周雨晴說話，你反倒沒完了？”林月淑站起來訓斥道，“回去給我反省反省，好好學學怎麽跟長輩說話！”
“回去就回去！不過我話先說明白，您不能想一出是一出。不然雨晴姐姐不願意，我也不願意！”
連合臻直接離席往回走，即便走到了後花園，飯廳還能聽到她沒完沒了的說話聲。到了這時候，這頓飯算是徹底吃不下去了，周圍的丫鬟仆人已經準備好伺候主人離開後享用剩下來的菜。吳婉月在她們倆爭吵的時候告了個別，回到了臥室裏。因為下午那個丫鬟剛才在耳邊跟她說有秘密的事情，所以不露聲色地道別，悄然離開去房間說悄悄話去了。整個飯廳就剩下了林月淑和周雨晴兩個人，彼此看著對方，卻都不想先開口。
“母親，我已經吃好了。如果您沒有什麽要吩咐的，我就先回去了。”她站起身，把蘭香招呼過來。
“等等，我還有話想問你。”林月淑一抬手，慢慢踱步到她的身邊，“剛才我的話，合臻說你不願意，是真的嗎？”
“母親，我······”
“這種提議其實是為了你們家好，要是你們姐妹倆都能到連家來，那你們周家可真的不一樣了！我可是看在你救過合安的份上，才給這個機會的，好好考慮一下吧。”
沒有等周雨晴回答，林月淑就招呼過丫鬟，轉身上了樓梯。她帶著蘭香回到了房間，接著繡起準備送給連合安的手絹來。來到連家快一個月了，連合安送給了她不少好東西，自己若是一點表示都沒有，往後自己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但是在繡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因為回想剛才的事總是沒法集中，一不小心，刺到了自己的指尖！霎時，劇烈的疼痛感湧向大腦，引得她立刻扔下手帕，急促地往刺到的地方吹氣，來緩解疼痛。
“二姨太，沒事吧？”蘭香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紮破。”她拿起手絹，低頭看著。
“今天連合臻竟然叫您姐姐，把我們這些人都給聽傻了！估計老夫人也想不明白為什麽。”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她這是為什麽？”
蘭香站在那裏思考的樣子被周雨晴看在眼裏，樂在心裏。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自己的第二個盟友看來馬上要確定了，努力也終究得到了回報。果不其然，那場早在意料之中的會麵，就要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