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哎,你們是幹什麽的?”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那個人遲疑了一下,沒有扣下扳機。雖然隻有一秒鍾,但對於趙闊海來說已然足夠,他扔下匕首,如離弦之箭一般跑出了巷子,眨眼的工夫,已經沒了蹤影。那個人偷偷往後瞄了一眼,發現是江元鹽政使府衛隊的士兵,立刻收起手槍,跑過去跪在麵前,一邊哭一邊展示身上的傷口。
“長官,您可要救救我啊!”
“怎,怎麽了這是?”
“我和我兄弟從這經過,碰上一個劫道的,把我兄弟給殺了,還差點殺了我!剛才跑的那個人就是他,你們快點把他抓住!求你們了!”
衛兵聽完他的哭訴後往屍體的方向走去,簡單檢查了一下,看出凶手肯定是個武藝高強的人,心知今天肯定不妙,馬上走回去讓那個人在原地等待,然後就飛奔著跑去向長官稟報了。不過,他前腳剛走,那個人後腳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跑去向情報組組長匯報情況了。
“你怎麽了這是?老五呢?”
“行動失敗,老五被殺了,但是發現了彭月生的衛隊,他肯定在吳水!”
“確定他在就好!”組長招手示意隊員聚到自己身邊,低聲說,“那個趙闊海不要再理會了,你們分別到原來的位置埋伏好,按老六的槍聲為號······老六呢?他到哪去了?”
“組長,他還在原定位置上沒動呢。”
他隨手指向一個人說:“你去通知他原行動取消,務必按一號原則行事,快!”
命令一下,其他人立即散開,按照部署各自到指定位置上做好埋伏。剛剛還車水馬龍的街道現在已經出現了大批衛兵,周圍也全部戒嚴了,彭月生馬上就要路過這裏。老六得到指令後立刻調轉槍口,時刻注意車隊的一舉一動。盡管沒能除掉趙闊海,讓他十分懊悔自己之前為什麽不開槍,但彭月生這個目標的誘惑顯然更大。所以,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把剛才的事盡力拋到腦後,專注於接下來的行動。
排頭的汽車載滿了士兵,負責開道,眾人屏息凝神,都知道大魚在後麵。可正當他們握緊了武器,準備對彭月生發起攻擊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叫喊聲。回頭一看,滿臉驚慌的趙闊海迎麵跑了過來,後麵還有兩名衛兵拿著槍拚命追趕他,兩撥人正好撞了個滿懷!
“你們是什麽人?趕緊放下武器!”
那兩人彼此看了對方一樣,之後同時開火,瞬間把兩名衛兵當場擊斃!已經暴露的他們自知行動已無法繼續,準備殺掉趙闊海後撤離,但回過神來才發現他不見了。連續破壞了情報組兩場行動,兩人的牙都快咬碎了,拿著手槍四下尋找。寧可自己回不去了也要把這個趙闊海給除掉。在這一刻,趙闊海已經成為了整個情報組的公敵,而不是彭月生了。
然而,此時的趙闊海,精神卻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從那條巷子逃走後,他看到周圍都是穿著軍服的士兵,下意識想要避開她們。可逃到一個街角的時候,還是撞見了兩個衛兵。衛兵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衣服上的血跡,端著槍就要逮捕他。趙闊海玩命地跑,正好跑到那裏碰到那兩個情報組的人,這才有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又一次從槍口下逃生後,趙闊海躲到了一棵樹下,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在這裏扛幾天麻袋,都能招來追殺,而且都是訓練有素的人員。從之前巷戰當中他和那個人唯一的一次對話,趙闊海聽出來那個人說話帶有一點兒蘭匯口音。如果不是在蘭匯土生土長的人,是根本聽不出來的。但就是這一點兒,讓他瞬間明白,連家依然沒有放過自己。即便已經到了江元,還是逃不過他們的追殺。
“難道老天注定不讓我報仇,讓我命喪於此嗎?”趙闊海自言自語道,“如果真是這樣,我還幹嘛要跑呢?還不如拚掉他幾個!”
打定這個主意,趙闊海重新往來時的方向去。他相信,對方肯定也在尋找自己,隻要走下去一定會碰上的。但是,當他往回走的時候,發現周圍已經出現了大批士兵,像是在進行拉網排查。看到江元的軍服,趙闊海一下子就想起山穀裏的那場慘烈的戰鬥,心裏恨不得撕碎了他們。但對方人多勢眾,他顯然不想這麽白白送死,隻能找個地方暫時躲避一下。
一直在屋頂埋伏的老六聽到別處響了槍,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行動已經失敗了,自己如果再不轉移就沒法走了。然而,他剛剛從屋頂下到一樓,身邊就多出了好多人跟著他。沒過兩秒鍾,他就趴倒在了地上,被銬住後帶走了。這一切,都被遠處那輛汽車裏麵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會長,真沒想到,咱們的心腹大患竟然這麽容易就被解決了,真是沒想到啊!”
一個穿著呢子上衣,帶著眼睛,貌似秘書模樣的人拿出一支香煙,點燃後遞給了旁邊的那個被他稱為“會長”的人。會長接過香煙後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煙霧後,說: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我如果不突然來這並且故意把消息散布出去,他們會為了殺我這麽顧此失彼嗎?”
“會長,您的意思是······”
“他們的一號原則我早有耳聞,為了殺我他們不計代價。下麵人告訴我今天他們會在這刺殺一個從北都逃過來的人,這時候我出現了,他們會怎麽辦啊?”
“這······”
施秘書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撓撓頭,臉上一副為難的表情。彭月生被他的反應逗得哈哈大笑,連車外的衛兵都聽得一清二楚。
“任何刺殺都是要有計劃的,之前的行動他們也是提前計劃好行動的,這種突然襲擊他們沒有準備。我這時候派人封鎖這裏,這些人不就成了甕中之鱉了嗎?”
“妙啊,妙啊!會長,您這招真是巧妙!隻不過便宜那個從北都跑的人,要不是您,他沒準早就死了!”
“這倒是,那人要是活著,得好好感謝我哩!”
車裏又爆發出爽朗的笑聲,伴隨著外麵衛兵的號令聲,一切似乎已經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