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什麽，團長？”三個人又一次異口同聲地說。趙闊海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從一個警衛連長一下子升了好幾級，直接當了團長；連合安也不敢相信，父親竟然這麽大膽，直接讓趙闊海頂了自己的位置；連合平更不敢相信，自己非但沒有陷害成人家，反倒幫人家升官了！
“父親，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趙闊海以前就是個連長，沒有什麽帶兵經驗，直接讓他帶一個團會出問題的啊！”連合安忍不住搶在連合平前麵問了出來。而連合平一看他說了，也跟著附和：“是啊，父親。您這個任命實在讓我們看不懂啊！”
連洪本來以為兩個兒子會明白自己的意圖，但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不諳世事，氣得一拍桌子，大罵道：“都說是破格提拔了，你們兩個聽不懂我的話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
一看父親動了怒，連合安和連合平馬上不再說話了。而旁邊的趙闊海心裏也沒底，畢竟以前就帶過百十號人，突然帶一個團肯定不會適應。何況三三七團從編製上屬於作戰部隊，隨時可能奔赴前線。真要是打起仗來，幾千人交給自己，別說打勝，能安全帶回來就不錯了！連洪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著說：“我知道你沒有什麽經驗，擔心服不了眾。我已經把三三七團劃歸到第五師下屬了，連合安會配合你做好交接工作的。”然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連洪就把眼神移到了正前方，大聲說道：“連合安，我正式任命你為第五師師長！”
連合安一愣神，沒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本來被幾位位高權重的將軍爭奪的全德械部隊第五師的指揮權，竟然就這麽落在了自己的手裏！旁邊的連合平更是大跌眼鏡，夢寐以求的部隊竟然又給了哥哥，之前那些事情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已經被父親注意到了，然而現在看來隻不過是泡影罷了。接過委任狀，連合安仔細瀏覽了一遍，然後把腳跟一碰，抬手敬禮，麵帶微笑地喊道：
“父親放心，卑職一定不辱使命，絕不會讓您失望！”
“我相信你帶兵的能力，那幾位老將軍我會跟他們解釋的。”連洪說著把頭扭到右邊，看到連合平眼睛飄忽不定的，故意清了下嗓子，這才讓他慢慢悠悠地回過神來。
“連合平，別以為你沒有事情可做。二二三旅和五十九旅剛合編成了一個師，張晉中是師長，你就去當副師長，協助工作。”
“是，父親。”他的聲音比趙闊海和連合安低了很多，臉上也是平靜如常。接過委任狀之後就詢問可不可以先行離開，但連洪拒絕了他，直到又跟他們交代了一些話之後才讓他們離開。三人一同走到指揮使府大院，彼此看著對方，卻沒人願意第一個開口說話。快要走出後門的時候，連合平瞟了一眼趙闊海，說：
“恭喜你啊，趙團長。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麽多子彈沒傷你分毫，反倒幫你升了官。希望你到戰場上還能有這樣的好運氣，別再讓別人當替死鬼了。”
“老弟，看來你怨念還挺深的啊！”連合安右手按住趙闊海不讓他反駁，嘴上卻毫不退讓，“也不知道是誰去年中了彭月生手下的埋伏，兩個團差點全軍覆沒。要論替死鬼，替你死的弟兄好像更多一點吧？”
“喲，大哥，你可真護犢啊！當著外人的麵就揭我的短！”
“這算揭短嗎？你的光輝事跡誰不知道啊？”
連合安和連合平麵對麵站著，死死盯住對方的眼睛一動不動。周圍的人路過時都忍不住側目，但誰也不敢長時間駐足觀看，因為他們感覺這裏的氣氛實在太過壓抑，呆久了會喘不過氣。趙闊海在一旁看著，擔心這哥倆後麵會發生更大的衝突，連忙對連合安說：“長官，咱們趕緊回去吧。蘭匯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您審批呢。”
“你自己回去吧。告訴李副官我要去第五師師部報到，可能明天才回蘭匯。”
“啊？長官，你認真的？”
“別廢話了，趕緊滾！三三七團等我回去和你交接。”
“哦，知道了。”
趙闊海不明白他的真實想法，但也不想細究，自己一個人返回了蘭匯。由於那輛吉普車是連合安的座駕，所以他隻能跟著一輛卡車回去。在路上，他看著委任狀，一直在不停地笑，搞得旁邊的司機都以為他腦子出了毛病。到達蘭匯時，已快到了巳時。趙闊海趕到鎮守使府想要找李光明，結果卻撲了空。一問才知道，一大早他就陪著連家大小姐出城賞花去了。正當他走出鎮守使府不知道該幹什麽的時候，一個人突然衝過來，和他撞了個滿懷！趙闊海爬起來後，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剛想教訓幾句的時候，卻發現撞他的人居然是周雨馨。
“怎麽是你啊？跑這麽快幹什麽？”
而爬起來的周雨馨一看到是他，立刻拉著胳膊喊道：“姐夫，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麽事了？”
“大姐，大姐不見了！”
周雨馨急得滿臉通紅，嘴唇發抖，眼角好像已經泛出了淚花。但趙闊海卻沒在意她的表情，仍然半開玩笑地說：“你又是自己瞎轉和雨晴走丟了吧？”
“不是，我和姐姐一起出的門，走到轆轤巷的時候，突然被人給打暈了。等我醒過來，姐姐就不見了！”
“不會吧，難道我就離開這麽一會兒就出事了？”趙闊海心裏琢磨著，臉上卻還沒有表現出什麽來。然而周雨馨以為他仍然不相信，想要解釋卻又說不出什麽話，隻能“啪嗒啪嗒”地掉眼淚。趙闊海看到她這幅模樣，徹底不再幻想周雨晴沒有事，兩人立刻趕到了轆轤巷。
“雨馨，你就是在這個地方暈倒的嗎？”他用手指著地上一塊沒有塵土的地方。
“沒錯，我們走到這，背後突然被人打了一下，然後我就迷迷糊糊的了。”
“你有沒有看到過他們的樣子？”
“被打之後我就是恍惚了一下就徹底昏迷了，沒怎麽看清樣子。”
“那要這麽說，雨晴應該是被煙幫給綁架了。”趙闊海的右手摸著自己的下巴，食指來回摩擦。
“那怎麽辦？找警察？”
“哼，找警察？警察要是摻和，雨晴就別想活了。”
“那你說該怎麽辦？”
“煙幫綁人無非就是要錢，給他們錢他們就會放人。實在不行我就叫警衛連的弟兄們直接幹掉他們！”
周雨馨心裏本來七上八下的，但看到趙闊海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也放下了點心。可正當趙闊海準備離開轆轤巷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點事情，連忙叫了一聲：“姐夫，我想起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