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闊海待了一會就離開辦公室去召集士兵,而鎮守使府那邊,於大海在趙闊海走後不久就到了連合平的辦公室。連合平一見他,立刻走到門邊往門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把門關上,仔細上好鎖,然後才走到他身邊。
“二少爺,您都跟趙闊海說什麽了?”
“沒什麽,試探了他一下。不得不說,這家夥比李光明差遠了!他這腦子也就是個警衛連長了。”
“那您的計劃?”
“照常。另外,那幾個人的事不要再拖了,今天就解決了吧。”
“今天?好像有點緊啊,能不能寬限一下?”
“不行!連洪過幾天就到蘭匯了,要是讓他介入這件事,我就不用在這待了。”
“好吧,我趕緊去。”
“記住,不要怕動靜大,一定確保事情辦成,不能有一個漏網之魚!”
“明白。”
於大海離開鎮守使府,立刻驅車前往了蘭匯城外的監獄。這裏關押著許多因為吸食,倒運鴉片而被逮捕的犯人。同樣,那幾個刺殺連合安的槍手也被關押在這裏。走進監獄大門,充斥耳朵裏的都是被關押的癮君子上癮卻得不到鴉片是所發出的哀嚎。那些人仿佛魔鬼一般,用頭撞擊著牆麵,撕心裂肺的嚎叫,通過這些來緩解身心受到的折磨。而那些槍手,盡管被繳了械,但還是被單獨關押了起來,幾個端著步槍的獄警嚴密監視著他們。
於大海看到這個陣仗,感覺有些哭笑不得,扭頭問身邊的典獄長道:“我說這不就是幾個被繳了械的嘛!你們至於這麽緊張嗎?”
“這位長官,我們也沒辦法,這是李副官親自下的命令。”
“這樣啊,那我要把他們帶出去,二少爺要審問審問他們。”
“對不起,沒有上級的命令,我們不能放人。”
“你還不知道吧,現在二少爺代替大少爺行使鎮守使之權,他的命令就是鎮守使的命令。”
“我知道啊,可是我們的直屬長官是警察局總長,這個職位二少爺並沒有代理吧。”
“哎,我說你······”
於大海感覺腦袋有些發蒙,感覺連合安的手下都像是一群被洗了腦的行屍走肉。平常在別的地方隻要一提二少爺,基本就沒有人再敢管了。但轉念一想,蘭匯畢竟是連合安的大本營,在人家的地盤上自然不能像在別的地方一樣。
“不能放人算了,那我就代替二少爺審問一下吧。”
於大海準備走到牢房裏麵,看到典獄長仍不願離開,揚起眉毛喊道:“你還沒完了是不是?我們連審問的資格都沒有嗎?”
“不不,您審問。隻是,時間不要太長了。”
典獄長轉身離開,於大海斜了他一眼後走了進去,到了那個被其他槍手叫做“排長”的牢房裏。一進去,就看到滿臉胡子的人坐在牆角,呆呆地看著門。而排長一看到於大海進來,立刻站起身說道:
“於副官,你可算來了!”
“噓,小聲點!”
兩人向外望了望,確定沒有人後走到牆角,小聲交談。
“這兩天有沒有人審問過你們。”
“還沒有,就算審我們也不會招的。”
“你是這麽想,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你要知道,二少爺是絕對不能被供出來的。”
“我當然知道,本來按計劃我們辦完事就直接撤的,誰想到連合安那家夥命那麽硬······”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於大海一舉手,打斷了他:“行了,說那些沒意義了。過幾天連指揮使就要來,要是他來接手,你們肯定凶多吉少。”
“那,我們怎麽辦?於副官,我們可都是奉命行事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這個事情跟二少爺有關,我不可能不管你們。”
於大海又走到門口附近向外張望,再三確定沒人後把排長叫到身邊,在耳邊低語道:“這麽著,今天晚上,我會安排一個排來守大門。你們隻要躲開其他人到門口,問起口令就說‘圓月亮’就可以了。明白嗎?”
“‘圓月亮’,記住了。”
“我看了一下輪班表,晚上申時你們這會輪崗。我讓一排長盡量拖住他們,另外派人給你們開門。”
“嗯,明白了。”
“記住,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了。”
“放心,我們可是受過特殊訓練的。”
“出了門不遠就是接應的人,你們隻要立刻離開蘭匯這塊地方,就可以了。”
“好,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謝,我也是為了二少爺。”
於大海說完之後沒有多做停留,這場越獄計劃,從此刻起,就已經開始了。傍晚時分,連合平的警衛排果然來到了蘭匯監獄,說是按照連合平的命令來加強防衛。典獄長雖然心中不願,但又不能拒絕,隻能答應下來,安排酒食款待他們。許多人喝得酩酊大醉,眼睛都睜不開了。
到了申時,一個士兵偷偷溜出來,拿著牢房門的鑰匙,躲開監獄的獄警走到了槍手們被關押的地方。打開門後,士兵對他們說道:“從這裏繞到後麵,有一條小道,可以到大門。記住,口令千萬別忘了,說錯了就麻煩了!”
“明白了。”
士兵將門鎖好後就回去了。這些槍手按照士兵的命令,繞到後麵,一步步往大門方向走。但令他們奇怪的是,就算連合平派了人來接應他們,怎麽監獄裏原來的獄警都仿佛消失了一樣,整座監獄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排長,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啊?”
“有什麽不對勁的?你還想留在這不成?”
“沒有。”
“那還不快走!”
他們幾個人一路順利,基本可以算是大搖大擺地來到了監獄大門。到了門口,衛兵見到他們,喊道:
“喂,口令!”
“圓月亮。”
衛兵聽到這三個字,遲疑了一下,接著說:“你,再說一遍。”
槍手們的神經已經非常緊張了。畢竟這是越獄,而且手裏沒有武器,一旦出了事自己根本沒法防衛。眼看著就要離開這了,竟然碰上個耳朵不好的。領頭的排長深呼吸了一下,提高了一點嗓門,重複了那三個字。然而,就在這時,原本隻有四個人守衛的大門口突然多出了好幾個人!紛紛舉著步槍對準了他們,然後,隻聽一聲槍響,領頭的排長便立刻中彈倒地。
“你們幹什麽?”
這是他生命裏所說的最後一句話。隨著衛兵們一陣亂槍掃射,那幾名槍手全部被當場擊斃,身上都是彈孔,連腦袋都被打穿了。
喝得酩酊大醉的獄警們聽到槍聲,連忙趕到了大門口。看到這幾個被單獨關押的槍手躺在大門口,典獄長已經是一頭霧水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你還看不出來嗎?有人想越獄唄。”連合平的警衛排長冷笑道,“真是不自量力!來人,收屍!”
士兵們立刻將槍手的屍體拖走了,留下典獄長和一眾獄警在那愣愣地看著。他們不會明白,這些槍手究竟如何逃出牢房的;也不會明白,這些槍手究竟如何悄無聲息地來到大門口;更不會明白,這個陷阱究竟欺騙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