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雨晴閉上眼睛，準備迎接自己的死亡。但過了幾秒，她發覺自己沒死，慢慢睜開眼，發現那個槍手趴在地上，後腦上有拇指大的彈孔。死裏逃生的他們瞬間鬆了口氣，癱坐在地麵上。
與此同時，在斜對麵的不遠處，周雨傑放下了槍，槍口還依稀冒著青煙。望著布店門口，他看到周雨晴還活著，輕舒了一口氣，嘴角微微揚起。
“姐姐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但願你能夠平安，有緣再見吧。”他扔下槍，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條巷子。
在另一頭，趙闊海漸漸開始力不從心。子彈已經快要打光，身上也挨了幾冷槍，好在傷得不重。那些槍手也陷入瘋狂，麵前這個人殺死了他們那麽多人，若不把他打成篩子，難解他們心頭之恨。可就在這時候，他們突然發現，周圍突然多了許多士兵。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投降，不然就消滅你們！”
其中一個槍手聽到這樣的話，準備給他們一下子。但攔住了他，又聽了一遍，然後立刻站起來，高舉著槍。
“我們投降，不要開槍！”
話音剛落，幾隊士兵衝了過來，迅速繳了他們的械。一個手臂粗壯，滿臉殺氣的軍官走到趙闊海麵前，衝著他吼道：
“我哥在哪呢？”
趙闊海捂著傷口，喘著粗氣，左臂無力地抬起指著布店的方向。連合平立刻指派兩隊士兵過去，將裏麵的兩人都架了出來。
“你怎麽來了？昨天不是說要去林川嗎？”連合安問。
“拖了一天，正準備走呢。聽說出了事情，立刻帶人過來了。”
“對了，把他們兩個也送到醫院吧。”連合安指了趙闊海和周雨晴一下，“他們傷得挺重的。”
“一排，二排護送；三排清理現場；四排押送他們去團部關起來。動作快！”
命令一下，士兵立即散開，剛剛還無比激烈的槍戰轉眼被汽車的轟鳴聲與士兵的說笑聲取代。這條看起來不起眼的巷子，今天竟變成鬼門關的門檻。有的人站在門邊，向裏望了望就回來了，而有的人走了進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周雨馨和父親置氣，離開家隨意吃了些東西，一看已過了中午，準備到花月樓去找姐姐玩。可當她趕到的時候，卻隻看見一片廢墟，還有不少士兵守在旁邊，驅散圍觀的行人。她左右一問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到不斷有燒焦的屍體被抬出來，她愣在那裏，渾身不住地顫抖，生怕看到自己的姐姐也在其中。隨著衛兵又一次的驅趕，周雨馨離開了花月樓。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姐姐現在是死是活，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辦，該去找誰。就在她思考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胳膊被狠狠拉了一把。周雨馨本想發火，扭頭一看卻發現站在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趙闊海。
“你怎麽在這啊？趕緊回去吧！沒看到外麵亂成什麽樣了嗎？”
剛剛還不知道怎麽辦的周雨馨看到趙闊海，眼睛瞬間放出光來，抓住他的手搖個不停：“我剛看到花月樓著火了！我姐姐到底怎麽樣你知道嗎？”
“我知道……”
“姐姐還活著對吧？她應該沒事的，對吧？”周雨馨說著，眼裏快要泛出淚花了。
“沒事的雨馨，別害怕。”趙闊海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雨晴隻是受了點小傷，在聖約翰醫院裏麵。”
“沒事就好，剛才真的嚇死我了！”周雨馨摸著自己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姐姐了呢。”
“有我在，你姐姐不會有事的。趕緊回家吧，省得你爹著急。”
“他才不著急呢！整天那副樣子我看見就煩。姐夫，你帶我去看看姐姐好不好？”
本來趙闊海急著回去複命，不想答應她。但突然聽到認識了十幾年的發小叫自己姐夫，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姐夫叫得.……算了，反正我待會有事沒法送雨晴回去。估摸著你姐的傷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你正好接她回家好好養養吧。”
“沒問題，真是多謝你了姐夫。”
“你不用……算了隨便叫吧。”
兩人相視而笑，一起到了聖約翰醫院。可進了病房之後，卻發現周雨晴不見了。他們在各個樓層來回尋找都沒有找到。正在他們倆站在原地納悶的時候，給周雨晴治傷的醫生正好走了過來。趙闊海認出了他，把他攔了下來。
“問一下，你知道剛才那個腳腕受傷的姑娘去哪了嗎？”
“哎，你們不是已經把她帶走了嗎？怎麽還來問我？”
“我們帶走了她？什麽時候？”
“是啊，兩個當兵的把她帶走了。說是連長官要讓她提供當時情況，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周雨馨聽後點點頭，並沒覺得什麽不正常。然而趙闊海聽後卻皺起了眉，沒跟她打招呼就自己往樓上走。周雨馨扭頭發現他上樓了，連忙追過去。剛上到三樓，就看見趙闊海從一個病房門口走出來，麵如死灰。看他這個樣子，周雨馨忍不住問：
“你，沒事吧？”
“趕緊去找你大哥！”趙闊海瞪大了眼睛，把周雨馨嚇了一跳，“雨晴現在有危險！”
“有什麽危險？”
“來不及說了！趕緊去！我去找連合安。快走啊！”
周雨馨一頭霧水，不知道趙闊海為什麽讓她去找自己的哥哥。不過從他的反應來看，這應該不是一件小事。出了醫院，兩人就分頭行動了。半個時辰之後，她趕到了城南的三三七團軍需司。守門口的士兵一見這個小姑娘風風火火地闖進來，連忙攔住她。
“哎，你幹什麽的？”
“我是你們司長的妹妹，有急事，別攔著我！”
旁邊一個認出她的衛兵走過來，拍了那個攔著她的衛兵一下，示意把她放進去。周雨馨沒有停留，大踏步走進了軍需司的辦公室。看到座位上的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著，手上還拿著酒瓶子，一拍桌子大喊道：
“周雨彥，給我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