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星期日
安靜的、平和的、孤獨的星期日——我出聲道。
星期日我是不上發條的。
這是暑假的第一個星期日,自然也要休息一下。
我一邊找《秋日灰色黃昏》的唱片,一邊喝又熱又不好喝的咖啡,翻看舊時的書。
天一下起小雨,我便把外麵的衣服收了回來,趁著雨不大,跑到街上打發時間,嘈雜的周日街頭使我的心頭舒展開來。
不過,畢竟是雨天,我一到雨天做什麽事情都小心翼翼,好的運氣似乎在雨天被雨雲壓縮了,總有一些小的事故發生。
我在通勤電車一般擁擠不堪的井場億書店買了一本波克的《六月光陰》。
天氣一陰天,人全都湧進書店裏,借以消磨時光,我又在麵包店買了幾個奶油爆漿麵包,回去準備熱牛奶,用來看書時享用。
這一來一回,竟然耗費了我兩個小時,眼看又快中午了,卻什麽都沒做成,心裏有時候就是因為這個而失落,希望不要形成懊悔。
家裏的唱片機又不出聲了,在這次向後伸手的時候就手心被玻璃片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其實唱片架上的一塊玻璃擋格早已破裂,而我沒注意到。
血流得很多,連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居然一滴接著一滴地滴落下來,把腳前的地板染得紅紅一片。
我趕緊跑進屋子裏拿起小醫藥箱,把繃帶找出來,一圈一圈不停地纏繞,隨後,我又把止血藥水透過繃帶滲透進去,手心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紮心的痛。
高中幸好學過醫療日常救助課,在綁繃帶上,我可是滿分。
現在居然可以用於自救了,也算是不白學。
很快,白色的繃帶也通紅一片,過了一個小時才又換了一次繃帶,血總算止住了,我把勒緊手腕的橡皮帶也給解了下來,心裏一陣鬱悶。
換好了衣服,還要去一趟醫院,傷口消毒,用針縫合,告訴我明天再來。
等我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雨已經下大了,我就說雨天適合睡覺,不應該做太多的事情,這次又出事了,而且很嚴重。
不過,即便意識到這樣,還是要去做。
雨天適合熱牛奶,所以一下子煮了一鍋熱牛奶,一次喝個夠。
爸媽工作也忙,暑假也不回來,隻能我一個人在家裏,等待大學開學。
喝了一大杯熱牛奶,吃了一個奶油爆漿麵包,這就算是中午飯了,手不方便了,就躺在床上睡了。
你乘坐過捕蝦船嘛!
嗯,我乘坐過比捕蝦船更大的大捕蝦船。
我說得是那種專門的捕蝦船。
我是在捕蝦船上長大,起初捕蝦船是叔叔的,那時我大概九歲,我剛在考慮買一艘自己的捕蝦船。
他們家了解所有跟捕蝦有關的事情。
你隻需要沿著海底拖你的網,在一個好天氣,一次就能捕到上百磅的蝦,如果一切順利,兩個人捕十個小時的蝦,減去你用掉的油費,就能賺到不少錢。
總之,蝦是海裏最好的東西,你可以燒它,煮它,烤它,烘它,炒它。
把它做成串燒蝦,克洛蝦,鮮蝦羹,鐵板蝦,油燜蝦,脆皮蝦,還有菠蘿蝦,檸檬蝦,椰子蝦,胡椒蝦,鮮蝦湯,蝦肉色拉。
土豆蝦,蝦肉漢堡包,蝦肉三明治,還可以來點蘋果蝦,想怎麽吃都可以。
很快,天空中起了打雷聲,我這才醒過來,忘記了手中的傷口,習慣性地掌在床上,手一拉伸,鑽心的痛又來了。
“不是說吃什麽補什麽嘛!”
等雨停了,準備是買幾個牛蹄子,再來幾斤蝦,準備清蒸一次。
這幾天的陰雨天氣,倒是讓兩個有了一些涼意,我開始又想把高中的書處理一下,這麽多的書有點占地方。
自然的靈魂就這麽地宿在我的心房之中,看一段風與雲飄動時的舞步與姿態,似乎也能勾動我深藏已久的韻律與步伐,我開始打開那段生命靈活而真誠的感動。
草色如茵的平野,能被化作綠色風憑著地平線上的漩渦而冉冉上騰,一塊小溪旁小石淋著水的姿態,則是汗水滲透著的山林勇士,我所看不見的虛幻魔力和看得見的光影繪動,隨時同步伐地在地麵上演著。
在我內心的光影之中,揮散不了曾經得到過的風景,是填入滿載的感動而慢慢綻開來的美麗。
希望我能把這純真美好的瞬間景象排入人生不斷行進的畫格,把眼中的世界都化成能得出故事的動畫板。
打開窗戶,雨停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光著腳在地上走了一圈,挺涼的,還專門挑了一塊比較幹淨的泥地。
這裏不是沙灘,與下過雨以後的沙灘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沒關係,等上了大學,離著大海就不遠啦!
鄰居家的小黑貓,偷走了我在外麵的臘肉,掛在了外屋的房簷下,本來說今天晚上吃的,可是沒了。
我去的時候,小黑貓還吃得津津有味,見到我來了才一溜煙跑了,隻剩下半截咬不動的臘肉。
一塊臘肉,沒了半截,當然不能放過這真凶。
貓很聰明,沒有往鄰居家裏跑,想著屋後的灌木叢跑去,這一跑進去,無疑就是大海撈針了。
不過,在去新曆方向的路上,遇見了力子,她正準備去釣魚,拎著桶肩上扛著小魚杆。
“走啊!釣魚去…”
她邀請說到。
“不了,下午我還有事呢!”
我婉拒道。
“你在找什麽?”
他看我指向灌木叢。
“貓,一隻黑貓…”
我說到。
“是不是一隻黑貓,眼周有一圈白色的圈,看人一副警覺的樣子。”
他說到。
“是啊!”
我疑問。
“那是我家的貓…”
“你家的貓?”
“這混蛋貓,吃了我家臘肉…”
“對了,你還記得小的時候,咱倆打過架,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真不懂事。”
我一直認為那黑貓是不遠處鄰居家的,可沒想到居然是他家的,這算什麽事嗎?
“喂,你還記得嗎?”
“我,我記得,都不懂事…”
我還是繼續走向灌木叢。
“放心,不就是一塊臘肉嘛!等我回去就還你,喂,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他用小桶輕輕打了我一下。
“聽著呢!聽著呢!”
我轉過頭來。
“到現在我都挺後悔,希望我們一起吃頓飯,向你賠罪…”
力子說到,可是我明明記得當年挨打的可是他。
“可是,那個時候是你挨打…”
我笑。
“是我先動手…”
“好了,我走了,有機會再說…”
“晚上給你送臘肉…”
他在後麵喊到,對於他的印象一直未變過,幾乎都忘了,如今又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