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隔閡
“奉皇帝陛下旨意，前來接秦輕語回京都。”
“皇帝？”
“接我回京都？”
秦輕語沒明白蘇寒話中的意思，怎麽皇帝不但沒賜死自己，還要接她回去？確定不是‘抓’字？
秦清和則是被蘇寒的話嚇到了，皇帝下旨？為什麽要下旨接輕語回京都？難道爹把輕語嫁給了皇帝？皇帝都多大歲數了？
蘇寒瞥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許芸，接著又說道：
“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先帝上個月不幸中風駕崩了，齊王已經登基為帝，旨意是當今陛下下達的。”
秦輕語睜大了雙眼，她用看怪物的眼光盯著蘇寒，這世間還有什麽事是他做不到的嗎？
蘇寒他為了救她，竟然把皇帝殺了？天哪，秦輕語能想象到，在自己殺了慶王後，蘇寒在京都到底做出了怎樣瘋狂的事。
秦輕語本以為自己殺死慶王已經闖下了彌天大禍，沒想到蘇寒卻用了更誇張的手段來替自己解決麻煩。
與秦輕語這等奸佞不同，秦清和是個忠君報國的好官，他下係黎民百姓，上係君王社稷。在聽說先帝駕崩時，他悲痛地跪在地上，衝著南方磕了三個響頭。
站起身後，秦清和才反應過來，齊王登基為帝，然後他馬上讓人來接自家的妹妹，這代表什麽？難道自家妹妹要做皇後或者嬪妃了？
秦輕語現在心情有些激動，她已經顧不上哥哥的感受了，上前拉住蘇寒的手臂就往外走。
沒理會秦清和的叫喊，她拉著蘇寒走出了縣衙，秦輕語這才發現，蘇寒是隻身一人來的慶陽縣，縣衙外沒有任何護衛。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慶陽縣百姓們都在家中點燃了蠟燭，不比京都那般燈火通明，但零零散散幾處光亮也不至於讓街上漆黑一片。
二人在長街上漫步，頭上大雪紛飛，腳下踩著厚厚的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出了衙門，秦輕語激動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隻剩下他們二人，秦輕語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從京都出來時，二人的氣氛還有些曖昧，而此時再次相見，心情又十分複雜。
沉默許久，都不知該如何開口，雖然他們沒有發生任何口角，但隔閡確實存在。
隻因為慶王殘害無辜百姓一事，秦輕語產生了怨氣，蘇寒也了解秦輕語的性子，知道她會恨自己。
“京都如何了？”
最終還是秦輕語先打破了這份沉寂，她以公事公辦的語氣問出這句話，心髒莫名的感覺被刀刮了一下，很疼。
“齊睿已經登基大半個月了，雖說還有一些宵小之徒揪著先帝的死不放，但他們已經翻不出什麽浪花了。”
見蘇寒同樣是平淡的語氣，秦輕語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被什麽東西攥著，有些痛，又有些悶。
“那你給我講講你是怎麽布局的吧。”
蘇寒搖了搖頭，依然用平淡的語氣回答道：
“也沒什麽好講的，你出發前往慶州時，我就猜到你會殺死慶王，所以早就在皇帝身邊做了布置。”
見蘇寒如此敷衍，秦輕語追問：
“說的輕描淡寫，過程一定很艱難吧？給我詳細講講吧。”
蘇寒無奈，隻好耐著性子又多說幾句。
“艱難是一定的，你闖下那樣的禍端，為了救你，我隻能趕在皇帝下旨誅殺你之前，先下手為強，這也是唯一的出路。雖然過程有些坎坷，但總算有驚無險。
毒死先帝還算輕鬆，最艱難的地方就是隱瞞皇帝的死因以及將齊睿推上帝位，老陳這次在皇宮中傷了元氣，是他不斷幹擾禦醫們的判斷，這才將中風這一結論定性。”
“神馬？陳叔叔元氣大傷？他現在怎麽樣了？身體如何？”
秦輕語打斷了蘇寒的敘述，她還是很擔心那個一直照顧她的陳叔叔的。
“老陳隻是有些力竭，修養個三五個月就能痊愈，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陳叔叔要是因為我闖的禍，有什麽三長兩短，那我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蘇寒在心中吐槽，我為你做這麽多，擔這麽大風險，也沒見你這麽擔心我，反倒落了一身埋怨。
見秦輕語不打算謝自己或者說些擔心自己的話，蘇寒又繼續說道：
“接下來就是合縱連橫，鎮壓一些想要把先帝之死安在齊王頭上的皇子和大臣，經過一番博弈，終於把他推上了王座。”
秦輕語心中激動萬分，那一定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對決，有些惋惜自己沒在京都，沒能與他們並肩戰鬥，好在最後的勝利屬於他們。
“那我現在就可以回京都了？”
秦輕語早就想家了，她有些期待地看著蘇寒，然而蘇寒卻又是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行，齊睿剛剛登基，朝政還不穩定，如果這個時候你回到京都，秘偵院和刑部一定會馬上將你緝拿，並且會強行把你定罪。
他們會聯手對齊睿施壓，逼迫他下旨將你處死，所以你要再等一段時間，等齊睿將整個官場梳理一番，等他掌握了足夠的力量，你再回去也不遲。”
秦輕語皺眉，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不禁有些失望。
“那你這麽早來接我做什麽？還以為馬上就能回去呢。”
“齊睿剛登基時，就已經派人在全靖國範圍內尋你了，找了十多天後仍然沒任何線索，無奈之下隻好讓我出來尋你。
我在慶州城時把齊睿派給我的護衛都支走了，沒人知道我來慶陽縣，等明年春天我們再回去。”
“哈？你也要留在這裏？”
秦輕語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期待，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麽，但她有些發悶的胸口似乎好受了一點。
蘇寒點了點頭，“我自己回到京都也會被齊睿趕出來繼續找你，還不如在這等齊睿穩固了朝政。
剛好慶陽縣與世隔絕，又被極厚的雪層封住了來路，春天之前不會有人來到慶陽縣。”
提到了此時身處的慶陽縣，秦輕語想起蘇寒讓黃霖轉告她的任務。
“對了，你為什麽讓我在這裏待命？我猜這慶陽縣一定有什麽玄機，不然你也不會親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