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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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界很小,至少在京兆尹衙門裏的捕快們眼中,世界是真的很小的,他們隻知道武者修煉內力,知道靖國有著強大的煉器師,煉器師練成的法器能極大的增強武者戰力。


  這世界又很大,在捕快們的認知之外,還有著很多的修煉體係。事實上,在66年前,也就是煉器師崛起之前,這世界上的修行體係就已經千奇百怪了。


  在秦輕語了解的情報中,修煉內力的功法是爛大街的,人人皆可修煉,就像本科畢業是找大部分工作的敲門磚一樣,朝廷招募捕快、獄卒、兵丁等武職是需要內力深厚來做敲門磚的。


  而內力修煉到極限時,就不會再變強了,除非有其他更高級的修煉功法,這些功法將會決定修煉者未來的走向。當然,這種功法隻有特定職業所處的勢力才會有。


  比如靖國的煉器師就是這種特定的職業,除了煉器師以外,還有楚國的道門、西域的佛家、南疆的巫族與蠱族以及遍布天下的武師門派。


  與修煉內力不同,世界上還有一種修煉精神力的方法,這又衍生出很多修煉的道路,秦輕語知道的有楚國特有的儒家、各個勢力都可能培養的咒術師以及極為稀少且神秘的感知者。


  ~

  秦府,秦輕語與舅母問安後,便回到自己的房中,喚丫鬟打來熱水,在澡盆中愜意地閉上雙眸。


  這幾天實在是奔波了些,作為一顆重要棋子,她也不得不去揣摩棋局中的形勢,有些耗費腦力。前世的太平日子裏,她從未受過一點挫折,也從沒轉動她的大腦去陷害或者提防哪個人。


  穿越到這個世界中,對於她這種沒有金手指的主角來說,實在是地獄難度的開局。


  秦輕語十分慶幸自己不用與多智近妖的蘇寒為敵,今天聽了他的解說,秦輕語這個友軍都有些微微冒冷汗。那些被算計的大人們甚至不知道有蘇寒這個人的存在。


  想起蘇寒,秦輕語睜開雙眼,伸出手,在立於澡盆邊的衣架上摸索了一番,從褪去的衣物中翻出了一個藍色香囊,香囊上用金線繡著一些花朵,不知名的花香味撲麵而來。


  單手攥著香囊,猶豫了很久,要不要打開呢?方才秦輕語要離開時,蘇寒叫住了她,除了自報了姓名外,還交給她這個香囊,並告訴她遇到無法解決的危機時打開。


  前世的秦輕語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這種錦囊妙計的套路,每次她都在腹誹,要是提前打開那種錦囊會發生什麽事?


  現在她真的接到一個智計無雙的人送給自己的保命錦囊,秦輕語好想破壞這種俗套的劇情,可是又想給自己留一些懸念。


  穿好衣服,秦輕語將錦囊貼身藏好,默默在心裏吐槽:哼,自以為是的家夥,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算無遺策。


  休息了一下午的時間,秦輕語終於將近幾日積累的疲累全部掃空。晚膳時,秦明遠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回了府。舅母與小妹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與他聊一些家長裏短,一家人沉默的吃完晚膳。


  飯桌上自然不能討論這等機要之事,秦明遠將秦輕語喚到書房,歎道:

  “誒,大郎遠赴慶州當官,二郎又入了宣威營為將,這家中發生大事我隻能與你商量,你說你要是男兒身多好?”


  秦輕語翻了個白眼。


  “舅父你是受漢族文化的影響,重男輕女的觀念越來越深,已經忘記我靖國開國之時,女子也曾出任過要職,也曾上陣殺敵。”


  秦明遠被噎了一下,自然要找回家主的威嚴,狡辯道:


  “婦人之見,當年是因為兵少、將少、有能力之人太少,又要管理偌大的江山,所以讓女子出將入仕也是無奈之舉。另外,漢族文化博大精深,傳承千年,很多事值得我們學習。”


  秦輕語不會傻到繼續和這個舅舅討論女權的問題,要想在這個辯題上獲勝,她隻能從靖國人已被漢族同化這一點入手。


  然而她從九年義務教育中學過異族被漢族同化的曆史,而這些身在曆史中的異族人卻很難意識到這一點。


  秦輕語自然不會提醒他們,這個觀念要是點醒了一些異族人,或許會為漢族百姓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於是轉移話題:

  “舅父還是與我說說今日之事吧,看看外甥女的婦人之見能不能幫到舅父。”


  秦明遠對這個外甥女還是很寵愛的,畢竟她是已故妹妹留下的唯一骨肉。當年,妹妹秦清雖然與陌生男子私奔不知去向,但秦明遠從未放棄尋找。


  直到幾年後,書房裏出現一封家書,家書中,妹妹與他報了平安,提到他有了一個外甥女,小名叫做小雨,秦明遠這才放棄尋找。


  然而十年前,一位感知者將秦輕語送到他身邊,還附帶了信物與書信。


  信中提到,她們夫妻遇到重大危機,把秦輕語托付給一位強大的感知者,如果那名感知者確認了她們夫妻二人已經死亡,便會將秦輕語的大部分記憶清除,並送到秦明遠的身邊,以求他的照顧。


  妹妹為了掩蓋她丈夫的身份,連女兒的姓氏都改成了秦姓,然而秦明遠對那妹夫的身份卻有一些猜測,但從未說給任何人聽。


  秦明遠寵溺地說道:


  “咱倆到底誰幫誰?明明是我在為你善後,好好的大家閨秀不當,非要去當勞什子捕快,現在好了,惹禍了吧?要是其他人,我直接把他推到前麵去,我管他死不死,你猜太子臨死前會不會拉兩個墊背的?”


  秦輕語笑了笑,性格逐漸沉穩的她已經很久沒和這個舅舅表現親昵了,剛才那種半開玩笑的言語便也算小小地撒了個嬌了。


  “這麽說今天三司會審已經有結果了?這麽快?太子要倒了?”


  秦明遠又是歎氣道:


  “誒,這次咱們舅甥二人是被人當成棋子了,不知不覺間替齊王賣了命。這齊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隱忍這麽久,一出手,就把太子逼的無路可走。


  嗬,利用李員外,引導太子的人襲擊孫茂學,這步棋簡直是神之一手。也不知這背後用計之人是不是齊王,不過不管是不是他,我都可以考慮站隊了。”


  秦輕語驚訝舅舅的睿智,連忙詢問:


  “舅父是懷疑這件事不是巧合,是有人刻意布局?”


  秦明遠一副智者的模樣,教導道:


  “小雨啊,你還是太年輕,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當然,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太子菜園藏屍案與其他兩案並不關聯。


  事實上,如果他們像你我一樣見過李員外也見過孫茂學,那就不得不感慨這次事件的巧合程度了,隻是那些大人物可能會見過孫茂學,但他們是永遠不會看到李員外的。”


  這個舅父的頭腦很是清晰,也非常睿智,所以他總是能在京都中各方勢力的相互傾軋中明哲保身,秦輕語也不用擔心舅舅會將這個分析稟告皇帝。穩,才是舅舅一直以來的為官之道。


  秦輕語假裝沉思,不想讓自己在舅舅的麵前表現的太過聰明,接著又點頭表示讚同。


  “還是舅父思慮周全,這麽說,齊王一定穩坐東宮之位了。可如今大局已定,我們現在站隊會不會有些晚?”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太子睚眥必報,囂張跋扈慣了,這次犯了滔天的罪責,陛下也不可能殺他,最多就是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現在最恨的三個人裏,齊王和孫茂學他動不了,但是想要碾死你這個查出菜園案的小捕頭還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現在你隻有兩條路走,一是加入秘偵院,但秘偵院曆來行事詭秘,也有殘忍好殺之傳聞。若你以女子之身加入秘偵院,朝不保夕先不說,日後怕是沒人願意娶你了。”


  聽秦明遠這麽說,秦輕語眼睛亮了一下,秘偵院真是一個拖婚金手指啊,怎麽辦?好想去。


  自己才二十三歲,不想那麽早嫁人不說,就算真的要嫁人,最起碼也要嫁一個與自己兩情相悅的吧?腦海裏突然浮現了一個溫和的麵容,嚇得她打了個激靈,連忙想一些其他的事分心。


  見外甥女眼中產生的向往,秦明遠暗罵自己嘴欠,這不是給她出主意嗎?哼了一聲,打斷秦輕語的思緒:


  “哼,明天你與我一同去拜會齊王,雖然會惹得陛下猜忌,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請齊王來庇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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