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灰鴨子
燕留痕見羅青終於認真以對，笑了笑：
“我既然知道你是不壞級老怪物的弟子，你當我還會再跟你打？
我可不像你，沒人護短的，要是不小心弄死你怕是就麻煩了！
喂，讓開吧，完成任務我還想回去補個覺。”
背後的李懷仁見羅青像是要輸，不等羅青開口回複，立刻轉身就跑！
燕留痕如何肯讓他走，拔下頭上的三根釵子就對他打出！
羅青立刻衝過去攔截！
他手一揮將第一個釵子打落，但在試圖抓住剩下兩個時，它們竟然在他眼前猛地碰撞，呯的一聲，火花四濺，射向他的眼睛，與此同時上下兩分！
他閉眼偏頭躲避金屬碎屑，並抓住了上麵那根，但下麵那根卻躲過攔截，從他手肘擦過，刺入了李懷仁的後腿彎！
李懷仁摔在地上淒厲哀嚎。
“可惜，沒淬毒！”
燕留痕歎息著，就要衝過去結果這貨性命！
就在此時，黑影一閃，十幾個黑衣人攔在了他麵前！
“好，暗衛保住我，榮華富貴都是你們的！！！”
疼痛中的李懷仁歇斯底裏大叫。
但隻見燕留痕紅色指痕一晃，這些暗衛身上就陸續出現了一個個漆黑指印，相繼倒地而亡。
很快攔在前麵的黑衣人就隻剩下一個。
“你是頭？”燕留痕問，“算了，沒差別～”
暗衛頭子手中匕首與燕留痕的蛇手連拚三下，火星四濺，最後被蠍尾指的黑芒透體而過！
燕留痕邁步從他旁邊經過。
這時，那暗衛頭子顫抖著伸手試圖阻攔，卻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隻撕下了一截裙擺。
“恩……還了……”
燕留痕低頭一看地上的屍體，繼續前進。
李懷仁在長廊上拖著血痕，一點一點往後縮，驚恐地大喊：“羅青，你發過誓要保我！我要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羅青原本就已經抬起腿，聞言皺了皺眉停頓了一瞬，但依舊踏出，攔在了燕留痕麵前。
“知道攔不住你，不過你是知道我師父的厲害的……”
說著他晃了晃一個從懷裏掏出的藥瓶。
“你什麽意思？”燕留痕有些警惕。
“毒藥，見血封喉，你如果再靠近一步，我就捏碎它！”
燕留痕不敢置信：“為了他？為一個作惡多端的財主，你一個前途無量的天才以死相逼……這值得嗎？”
“這是承諾。”羅青神色堅定。
燕留痕歎了口氣：“行吧，我懂了，看來我想簡簡單單地完成這任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說著他轉過身去，搖著頭走出幾步，似是要放棄。
見此周遭許多人都鬆了口氣。
“你知道嗎？”燕留痕說著，慢慢低頭扶臉，“這世上能讓人突破極限的……”
說著，他猛地回頭，臉上赫然已經戴上了一張猙獰的木質鬼麵！
“可不止《斂神經》！”
“木麵修羅，你果然是血酬令的人！”羅青神色緊張，“傳言修羅麵具有讓人短時間越階戰鬥的力量？”
戴上麵具的燕留痕聲音變得低沉恐怖：“準備好了嗎？”
他說著，抬起右手，食指一點，石油反光般的“五彩斑斕的黑”迅速擴大，刹那間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籠罩，隻剩那麵具血色的雙眼的兩點紅光：
“見證你們內心的恐懼吧！”
……
一棟鄔堡建築中，黑霧彌漫。
粗大的立柱支撐著高高的屋頂，厚實的磚牆插著熊熊的火把，許多外窄裏寬的梯形體射擊口開在牆上，它們也是這裏窗戶……
窗外沒有月光，漆黑一片！
王夢禪冷地抱住了雙臂。
他呼著白氣，環視周遭，意識到了自己身處於何地。
“怎麽回到了王家堡……”
他皺眉，感覺腦中就像是宿醉剛醒，頭疼欲裂，十分恍惚。
突然，他感覺頭頂一涼，伸手摸來，暗紅色的粘稠的液體……
抬頭一看——
一個小女孩摳著磚縫趴在天花板，她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長發垂落，麵容青紫，雙目突出，一滴滴血液從顴骨落下！
“呀——”
她突然發出刺耳尖叫，一下撲來！
王夢禪被嚇了一跳，猛地前撲，一個滾翻泄力，跳下樓梯！
驚恐給了他超強的體力，忘記疲倦！
他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無視遮掩的黑霧，克服刺骨的寒冷，一路快速逃跑，終於跑到了一樓大廳！
他即將跑出王家堡！
就在此時，他突然被什麽東西絆倒！
這一下他被摔地極慘，似乎膝蓋骨都碎了，痛得他麵目猙獰！
“黑色的小鴨子有黑色的媽媽；
白色的小鴨子有白色的媽媽；
黑跟著黑；
白跟著白；
搖搖擺擺要回家；
搖搖擺擺要回家。
可憐灰鴨子；
沒有黑媽媽；
沒有白媽媽；
沒有家來沒有家……”
伴著一首兒歌，寒氣更勝，一團黑霧從四周聚集，停在了王夢禪麵前。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他已經意識到了之後會發生什麽。
果然，一個女人從黑霧中鑽出，她好似很心疼地對他說道：“怎麽這麽不小心，又摔了……”
王夢禪想要掙紮，但根本動彈不得。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兩隻白皙的……長達兩米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對，有什麽地方不對！
在極度缺氧，以至於眼前發黑之際，他突然感覺有問題：我的右手應該還能動才對，不然怎麽摸到刀柄……咦？！
我為什麽覺得自己應該摸到刀柄？
他的心髒明明在絕望的跳動，試圖將血液中匱乏的氧氣輸送給身體，但他思維卻突然清晰了起來！
是了，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
王夢禪恍然。
我應該摸到一把刀，殺死了麵前的母親……
唔，不對，我的靈魂是來自異界，所以她隻能是我的半個母親……
對，穿越！
想到這兒，他驚容漸去，轉而露出微笑！
在他被掐地麵色青紫時，竟然開口說了話：
“我是穿越者啊，沒什麽好怕的嘛~”
說著他就要掙紮脫困。
但就在此時……
他麵前的女人的模樣突然變了！
變作了一個顴骨高聳的薄唇女人！
她居高臨下，斜睨看著他，帶著七分冷漠，三分厭惡！
“別笑，憋回去，不然睡廁所！”
王夢禪見此表情僵住，瞳孔一縮……
“笑什麽，老娘這麽煩你還笑，給我哭！”
“爬起來！我踢人了哦，起來！起來！還敢哭！我讓你哭！讓你哭！”
“喲，還想吃東西呐？沒用的東西，你吃個屁，餓著！”
“打你還敢擋？自己把自己綁起來，誒，對——擋，你再擋啊！”
“當初就不該生你，老娘大好人生就讓你耽誤了，臭累贅，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給我笑！誒，對，笑——滾，笑起來跟那沒用的死鬼一樣醜！”
“喲，病啦？喲喲喲好可憐~離我遠點兒，別傳染我……”
“……”
這女人在他麵前越來越高大，最終用影子將他徹底覆蓋；
漆黑的不見一點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