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墨雨，硯台。書案，拚畫，仙鶴，玄豹，所有出現的物品都在上官永綺腦中旋轉過一圈，思維圍繞關鍵節點開始延展，四散。


  手中刀刃也在旋轉，上官永綺全身的重心也在旋轉，紅色絲帶飄過眼前，連帶起一圈飛濺的鶴血。她如同無情的戰鬥機器。但無論殺死多少次這隻鶴，它也會重新站起來，比之前更加難纏。


  這樣下去任她再能打，也解決不了無限重生的仙鶴。


  仙鶴圖，玄豹圖，兩幅畫是不一樣的。一幅是全圖，另一幅是殘畫。


  為什麽會這樣？


  上官永綺又一次拔開被墨雨浸濕垂掛下來而擋住視線的頭發，她催動內力，不斷蒸幹身上的雨水，但難看的顏色已經塗遍了全身，這使上官永綺心情變得極度糟糕。


  她斬殺仙鶴的手法也越來越殘暴，充分彰顯出她的耐心快耗盡了。腦內的思考也即將得出結果來，上宮永綺將仙鶴的脖子踩在腳底下，反複碾壓。


  全缺正合陰陽，而他一直認為這世間沒有絕對的黑白之分，故全中有缺，缺中蘊全，應該使兩幅畫調轉一下狀態。


  如果說讓玄夜拚畫的緣故便是為了讓玄豹圖變得完整，那麽她要做的事就是讓仙鶴圖變得殘缺。


  這才是他的目的。


  上宮永綺又給尚在掙紮的仙鶴補上了一刀，血混著墨又濺了一身，她嫌棄地直捏鼻子。


  上官永綺走到仙鶴圖麵前，然後一把將畫撕碎，墨綠色的光從破的紙上流逝，仙鶴也化作了無數光點消散在雨中。


  她這才把目光轉移到此時早已不醒人事的玄夜，他麵前的玉盤上一隻威風涼涼的雄豹正凶惡地凝視著自己。上官永綺差點就嗤之以鼻，白眼相對了。


  斜眼冷冷地看了一眼玄夜，上官永綺知道他的用處已經到此結束了，現如今墨水停止上漲，仙鶴化作煙雲，想要不了多久機關就會啟動，她就能獲得永生泉，到不逝花穀找回自己原來的身體了。


  這隻小豹子，自己也不用在乎死活了。


  上官永綺這樣想著，卻沒了解脫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