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雲煙冰涼的指尖探進泉水間，黑魚的影子凝聚在了手背，許多的亡鯉扭過軀體，奔躍著向這裏靠近。


  心底的聲音正呼之欲出：“小心燭寂。”


  心神一震，雲煙縮回了手指。她這是聽到了亡鯉的警告嗎？

  也是，確實要提防，畢竟自己欠他和小煞鬼的“債”還真得巨大。


  雲煙察覺到一股生氣在陰靈徘徊的黃泉邊顯得格格不入，她甚至以為自己被什麽人所注視看，頭皮上的毛發都仿佛通過了一串電流。


  雲煙閉上眼，她靜下心來，嚐試與小晶再一次心靈聯通讓它幫忙找一找那東西。


  然而小晶卻沒給她一點反應。


  難道是這深淵之下與小晶相隔空間過大導致的？

  還是小晶怎麽了……


  雲煙心被緊緊一揪，再睜眼，一隻飄浮在空中的木色千紙鶴正麵對著，一抹墨香停留在鼻尖上。


  另一邊，女孩悠悠地醒來，燭寂看見她從地上爬起來，對自己這邊瞥了一眼，裂開嘴巴笑了。記憶中殘缺未全的大門牙，已經不在是空的，那是一口整齊而森然的尖牙。


  怎麽回事，她沒恢複過來？燭寂多了個心眼，也扶著刀刃從地上站了起來。


  女孩笑著向燭寂走來。


  手裏刀刃握緊了，卻並無任何動作，燭寂根本不想傷害她。


  “大哥哥，我好像見過你誒，“她眨了眨純黑的眸瞳，“結巴大哥哥？”燭寂呆愣了一秒鍾，下意識地答：“你記得我？”


  女孩確實笑起來陰森，但燭寂卻知道她並無惡意。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兩人不約而同地問。


  “阿星被惡魂吞噬，但意外地被保留了神智。”女孩回憶起來卻記不清了，但印象裏有一隻特別香的千紙鶴似乎救助了自己。“之後阿星也變成了煞，咯咯咯。”女孩用手指尖輕輕點了點唇，發出了一陣非人的笑聲。


  燭寂則告訴阿星大概遇到雲煙的經過，也略過了在封印下遭遇的磨難，最後表明了對付閻王的決意。阿星中間笑了許多次，都總是在燭寂說的語句不通時，她在聽完燭叔所有發言後，總算收斂了笑意，露出一個純真的眼神：“可是為什麽大哥哥比我還要可憐？”


  燭寂注視著她，流露出了一絲驚恐:“什麽?”


  阿星走上前一步，盡力踮起腳尖，將耳朵貼在了燭寂的胸膛上認真地聽了一會兒道：“在冥界的鬼就像在陽界的人一樣，你真的沒有心跳聲誒，大哥哥，你居然隻是一個……唔”


  燭寂捂住了阿星的嘴巴：“也許有人正聽著呢，阿星。”


  燭寂目光突然暗了下去，像渙散開的死灰，


  他可能已經不是他了，從十五年前的那一天起，盡管靈魂還在，但心已經丟了，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還能活多久？


  阿星點了點頭，乖巧地抬頭看著燭寂。從遠處走回來的雲煙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可她一回來，阿星即刻變了臉色，陰恨的目光敵視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