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間。


  瀾山上的一處竹屋。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爬上屋瓦，再渡到女孩兒的臉上，照出光潔的額頭，女孩兒閉著眼，將手擱在腦後，兩束黑發分開挽在腦勺根，紮著根淺藍的帶子。一身麻布衣裳，裙擺下二郎腿一蹺，草鞋頂指著天上。


  “哎，你說這裏的陽光是多麽愜意，害我都樂不思蜀了。”小女孩一臉沉醉模樣，露齒而笑。


  一條黑色的小蛇悄無聲息地滑過竹瓦片，遊到女孩兒的身邊。


  “樂不思蜀？看來你已經充分了解過了這裏的曆史。”那黑色小蛇口吐

  紅芯，竟說出人言。


  “曆史啊，”小女孩忽地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坐直了身體：“完了，我


  的功課未成，我娘不知還在午睡否！”


  小女孩從屋頂上一路滑下來，令竹瓦片“咯咯”地響著，看著令人心驚。


  “哎喲，娘！”女孩兒剛準備從柱梁上爬下去，就見著一名農婦模樣的女人

  拿著掃帚抬頭看著自己。


  “煙兒，你怎麽又上屋頂去了呢，不是說了要注意安全嗎，還有你個女孩子

  家家，怎麽比男孩兒還要愛鬧調皮、不懂事？不是娘要說你，你功課完成了嗎……”


  “打住，娘！”，小女孩一臉捉急，“我其實功課還沒完成呢，先讓我去做功課吧！”


  “就知道你功課不會乖乖做！“女人一臉無奈，“小心點，丫頭。”


  小煙平安落地後，抬頭對小黑蛇使了個眼色：快點幫我去搬救兵！隨後才悻悻地進屋去。


  小黑蛇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從屋瓦上滑了下去。


  屋中，布置的井然有序。


  “煙兒，今日的篇目成誦了嗎？”


  “啊？又要背書！娘，算數的題目還有好幾頁沒完呢，怎麽背得出來，娘，你是說著玩兒的吧。”


  “哼，小鬼頭，廢話那麽多，”娘親啜了一口茶，“書要背，功課要做，山


  上打柴做飯，娘告訴你，一樣也不準漏！”


  小煙站在案前，一臉無精打采，看著娘親翻開書冊，心裏暗罵道：“臭蟲，怎麽還不來救我！”


  就當娘親剛要再說，便聽得尾外有孩童喊道：“小煙，出來玩兒嗎？”


  小煙伸手打開窗戶，探頭看了一下，立即興奮地跳了起來：“娘，我朋友來找我玩兒了，這你總不能阻止我吧！”


  “這……”


  “娘！”小煙眨巴眨巴兩隻眼睛。


  “那早些回來，順便拾些幹柴回來，小心點兒啊。”


  “行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