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落雪真的找酒店住去了，程成就真的留了下來。
晚上的月色很美，林娜輸完液，吃了藥，披著程成的外套站在窗前，望著那輪明亮的月亮，心裏泛起了文藝情緒，順口說了一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程成剛洗了衣服走進來，正好聽見她吟誦的這一句詞，輕笑了一下，挽著袖子，拿起濕噠噠的衣服，走到陽台前，找衣服撐掛了上去，然後甩甩手上的水漬，“這麽好興致看月亮？”
他邊說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今天的月光真的很好，很皎潔，照在地上，像是給大地鍍了一層金色，充滿了夢幻。
程成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臉龐正映襯的一片月光中，非常柔和，長長的睫毛打出漂亮的側影，小巧秀氣的鼻子像是一座美麗的小山，尤其是那雙眼睛，少了平時的敏銳犀利，多了幾份柔美靈氣。
她感覺到他在看她，轉過來頭，有點不好意思，“看我幹什麽？”
“你很美。”
程成洗了澡，熄了大燈，隻留一盞台燈量著，他看了一下狹小的床，笑了一下，指指，“我們怎麽睡？”
林娜吸了一下鼻子，往裏麵移動了一下，程成搖頭，“不行，半夜會滾下來的。”
“沒關係，你上來。”
程晨掀開被子的一角，他身上剛洗過澡，清涼的氣息就傳了過來，林娜的心一緊，垂下眼簾，拉過他的胳膊，枕上，然後一隻腿壓在他的身上，“這樣是不是就節約了地方？”
程成輕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還是他剛認識時候的古靈精怪，五年的時間，好像就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烙印。
他平躺著，拉著她的手放到心髒的位置，“林娜，我走後，你會想我嗎？”
“你說呢？”
“那你願意等我回來嗎？”
“你說呢？”
他把她的手往自己的嘴上輕輕一啄，無限的溫柔，“我要聽你用肯定的話語肯定的說出來。”
林娜把身子貼的他更緊一些，把頭埋在他的顎下，“我會非常想你，不管你走多久，我都會等你回來。”
“如果我永遠都不回來呢？”
“傻瓜，你出國公幹，怎麽會永遠不回來？”
“我說的是如果，如果呢？”程成少有的執拗。
“我不要如果，如果真的有這種如果，我就會去找你，我一定會把你找到，質問你，為什麽要我等這麽長時間。”
程成的眼睛起了蒙蒙的霧氣，再次親吻了她的手背，“娜娜，如果我真的不能回來，就不要等我，也不要去找我，我希望你能找個男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才不要，除了你，我誰都不嫁。”
“為什麽不聽話，隻有你幸福了，我才能安心。”
林娜蹭的一下半坐起來，直瞪瞪的看著他，“為什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程成努力蒼白的笑了一下，“好了好了，我說錯了了，不生氣哈。”他長臂一伸，就把她摟在了懷裏，略帶薄繭的手摩挲著她的後背，在的耳邊微微的吐著熱氣。
“娜娜。”
“嗯？”
“你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知道嗎？我會讓許總每個月打錢給你的。”
“好，我把錢都暫行，等你回來我們就買房！”
程成沒有回答，在微弱壁燈的燈光下，有一滴晶亮的淚從他的眼角輕輕的滑落，他多想對著身邊的女人大吼一聲，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裏陪著你，無論生來病死貧窮富貴，也無怨無悔。
可他終究抵不過命運的安排，他明天的離去，注定一去不返。
“成，”
“愛我好不好？”
“好！”
夜一點點的沉了下來，靜悄悄的，病房內卻酣戰淋漓，撕裂了誰的情緒，撫平了誰的受傷的流年。
沒有不愛，隻有更愛，今夜，讓我們把愛做足，從此就別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