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醫院的附近找到一家銀行,把存折裏的所有的錢都給落雪轉了過去。
這是她的親生媽媽留給她的錢,當初因為急於要孩子,給了許小西一部分,剩下的剛好就夠落雪還債的。
她現在才明白了當時那個拋棄了她的母親,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沒錢,根本沒辦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來,她把她給了有錢人家,在死後,卻又給她留了這麽一比可觀數目的錢。
她現在多少有點理解了她的親生媽媽,那個把任何人男人玩與鼓掌之間的煙花女人,她可以對任何男人狠,唯獨對自己的女兒,始終牽掛,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林娜打過錢,從銀行裏出來不到兩分鍾,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落雪。
“喂,是你給我打的錢吧?你到底從哪弄這麽多錢?如果要我知道這錢來的不正經,看我怎麽收拾你,女人可以物質,可以拜金,但絕不能。。。。。。。”
“我媽媽給我的。”
這是她第一次管那個陌生的女人叫媽媽,雖然聲音有些生澀,但卻是發自內心的。
“你媽?你媽怎麽會給你這麽多錢?你家的錢不都是你爸管嗎?難道你爸原諒你了?你可得給我說老實話,不然。。。。。。。“
“我的親媽媽!”
林娜打斷她,搶白說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哦了一聲,“其實,這錢你不應該動的,這是你媽媽留給你。。。。。。。”
“別婆婆媽媽的了,先把高利貸還上,然後盡快讓台球廳重新開張。”
“我知道。我就是咽不下去這口氣,要是讓我逮住那個女人,我非把她的腦子挖下來喂狗。”
“你為什麽就不怪許峰?”
“跟他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要不是他,你會到這麽大的黴嗎?這麽大的動靜,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先掛了。”
一說許峰,落雪就匆忙掛了電話,林娜看著黑屏的手機,罵罵咧咧,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護著那個沒品的糟老頭子,挖別人腦子,我看應該把你的腦子挖出來,因為你要腦子就沒用。
她對著手機一頓數落,惹來旁人的詫異的目光。
她重新回到醫院,脫了外套,好好的躺在床上,等程成買包子回來,可是都等了快兩個小時了,還不見他回來。
是不是路上堵車了?是不是人家買完了?是不是包子掉在地上又重新回去買了?
林娜想了N種可能,可是哪一種可能,都沒有事後的真相來的猛烈。
她實在等不及了,就打程成的電話,剛開始是正在通話中,後開就成了關機,她心裏有了莫名的不好的預感!
程成是不是出事了?
她穿了衣服剛想出去,卻被一個小護士攔住,“你還想去哪啊?剛才我看見你溜出去,沒吭你,現在又想出去?不行了啊!”
“妹妹,我現在有點急事,你就讓我出去一下吧!”
“不行,你現在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放你出去,出了事,我們要負責的!”
說完,小護士就關了病房的門,直接從外麵鎖上。
林娜一陣抓狂,醫院裏不負責任的醫護人員太多了,今兒怎麽就叫她碰上一個特別負責人的?
她急的在不大的單間裏團團轉,拿著手機,翻看著上麵的號碼,可翻了半天,發現除了許小西落雪,沒有一個人認識程成。
反正擔心也是擔心,她就順手撥了許小西的電話,電話接通後,裏麵隻喂了一聲,她就驚了,不是許小西,許小西的聲音年輕,這個人的聲音蒼老。
“你是誰?”
“我是許峰,你是林娜吧?”
“許小西呢?”
“他現在有點事情,不方便接電話,你現在。。。。。。”
不等他說完,林娜就啪的掛了電話,跟這種渣老頭,對說一句話,她都覺得惡心。
許小西聯係不上,那聯係誰啊?
她又撥了一下程成的電話,這次改成無人接聽,再打,還是無人接聽,再打,關機。
她惱怒的把手機扔在床上,死程成,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她忽地又拿起手機,給程成的號碼發了一則短信,你現在在哪,看見信息馬上回電話。
短信發出去以後,她坐在床上, 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程成跟許小西怎麽會同時聯係不上呢?
她心裏那個急啊,走來走去,最後急瘋了就對著門外麵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沒人響應,就開始砸門,把醫院弄的跟抓錯好人的監獄似的。
“病房的東西弄壞了,是要按三倍賠償的啊!”一個鬼魅般的聲音穿過走廊,傳進他的耳朵裏。
她頓時安靜了,三倍啊,老娘有病才要賠你三倍的錢!
畫外音,別忘了,你確實有病。
砸門怕賠償,她就開始捶床,各種變了法的絞被子,正在她錘了被子準備捶牆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飛一般的撲到床上,拿起手機就喂。
“幹嘛呢?”
真失望,電話是溫恒打來的。
“趕緊掛電話,我急著等電話。”
她現在才不要跟他扯皮聊天,哪怕他是一個帥哥,就在她準備掛了他的電話,手機理她耳朵一尺遠的時候,她聽見裏麵提到了許小西。
她趕忙把時機貼在耳朵上,“許小西怎麽了?你知道他在哪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在警察局。”
“他又犯什麽事了?”
她激動的跳了起來,許小西,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他勾結K公司的一個會計專員,賄賂國家幹部,私吞國家巨款,好像涉嫌走私。”
“什麽?你胡說!”
許小西是有那麽點不靠譜,但他知道什麽樣的事情能做,什麽樣的事情不能做,他不會這麽糊塗的。
“我也是聽說,K公司是國企,我爸也被撤職查辦了,正給禁足在家,哪裏也不能去。”
“怎麽會這麽嚴重?”林娜緊皺著眉頭。
“因為他賄賂的人是國家高官,挪動的資金的數目比較大,還跟美國的什麽不法分子有接觸,正趕上這段時間在嚴打,他這次,嗬嗬,少說也得判個三年五載。”
“你就胡說吧,要是真有這事,也牽連了你爸,你怎麽一點也不著急,還有心思在這嚇唬我?”
“我不是嚇唬你,我說的都是事實,我爸雖然被停職查辦,是屬於領導不力的範疇,不涉及刑法,頂多扣扣錢降個級什麽的,我爸也想得開,說成年累月為工作忙碌,正好趁這機會休息一下。”
事情這麽嚴重,溫恒仍舊說的不急不慢,大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林娜腦子一時短路,根本轉不過來彎,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
“好像根本原因是因為一批鋼材!”溫恒補充說。
他一直在等林娜說話,可等了半天,林娜也沒再說一個字,“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想著你在醫院估計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告訴你,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林娜緩緩的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剛才溫恒說的話,像是電影的回音一樣一段段的從她腦海裏播放,許小西,他終究還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