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冬雨冷，人心暖

  寒冬的夜，細雨綿綿。


  傘遮擋了雨滴，但止不住風前進的步履。


  北風呼呼，是吹到骨子裏疼的那種寒。


  女孩穿著寬大的校服，外麵套了件黑色羽絨，帽子帶起，圍巾圍住，原本就小的臉被這一擋就隻留下了一雙眼。


  她低垂著頭，盡量不讓風撲到臉上，免得嬌嫩的小臉通紅裂開。


  路邊幽暗昏黃的燈打下，地上的影被照成一坨坨的，隨著女孩的移動大小變化。


  這條小道比較窄，風被擋了不少。


  女孩畏寒，比起走大馬路，她更喜歡這條風少幽靜的捷徑小道。


  就是大晚上的難免有點不太安全。


  但她這條路從小走到大，膽子也大了不少。


  也敢在晚自習後獨自走這條小道。


  春天什麽時候來，她到底還要承受多久這種鬼天氣。


  女孩抖了抖肩，剛剛一不留神讓寒風透過圍巾鑽了進來，一陣哆嗦。


  她握緊了傘柄，縮著腦袋，低垂著頭，腳步加快了不少。


  “吱呀——”是樹枝被踩到的聲音。


  “砰——”緊接著重物倒地的聲音。


  在這寂靜的夜晚很是明顯，付嫣然頓住了腳步，轉頭望向了聲音傳出來的地方。


  那是小巷深處，地方很黑，但她依舊能夠看到一個隱約的輪廓。


  有個人倒在地上。


  她的視線停留在那團影子上，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收回目光，抬腿離開。


  蜷縮在地上的影子睜著眼，費力地抬頭看著那個離開的身影。


  他的臉隱在黑暗中，隻有眼白部分在一片暗黑中亮得明顯。


  半響，他垂下頭，埋在頸窩裏。


  雨水打下，從頭頂，順著肌膚，流到了他衣服裏，打到了他越發涼的心上。


  男孩倒吸了一口氣，牙齒打顫。


  這雨是真的涼。


  但不都已經習慣了嗎？

  他緊咬牙關，臉頰濕潤，不清楚是落下的雨水還是眼裏流下的淚。


  他待在地上，腳裸的疼痛讓他無法走路，甚至站起來都很困難。


  那幫龜孫。


  真他媽的疼.……

  又要晚回家了。


  看來今晚爺爺又要等他才睡。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他頭頂的雨沒有了。


  他微微抬起下巴，入目的是一件大衣，黑色的，看起來很暖的樣子。


  站在他麵前的女孩微微彎了彎身，將傘放在地上，剛好擋住了他。


  他感受到了女孩貼近時的溫熱的呼氣，這是他今晚感受到的第一個不冷的東西。


  但這個溫暖沒有持續多久，女孩放完傘後就站直了。


  他的手動了動，似乎想挽留住這溫暖，手卻沒有了動作。


  付嫣然見縮在地上那一坨沒有動靜，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就此離開，但這樣顯得自己看起來很漠然。


  她張了張嘴，呼出的白氣因為沒有燈照的緣故叫人看不清。


  “額……你好，這雨待會會越下越大，而且天這麽冷，你要不要先回家。”


  男孩低垂著眸，嘴角扯了扯。


  小同學，現在看起來，似乎是你比較危險。


  見沒有回應，付嫣然也有點著急了。


  她原本就比較害怕，在路口徘徊了好久才決定做個好人給流浪漢一把傘。


  現在流浪漢沒有搭理她，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這個角落又如此黑暗。


  她，是真的很害怕！

  付嫣然想了不過幾秒鍾，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