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變異？
等等, 難道不是隻有活體才會被寄生感染嗎？為什麽他都死了還能變成喪屍？難道是因為被那隻貓咬了的緣故？！還是說又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明歌腦子裏炸開了鍋, 地上的人卻抖地更厲害了。
深綠色的嫩芽爭先恐後地從他的皮肉裏抽長出來，不多時便成了一層幹枯龜裂的殼，有些縫隙裏又還長著些許深綠色的絨，像是苔蘚似的。
而那些原本就血肉模糊的地方更是肉疽和苔蘚摻半, 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幾隻蒼蠅圍在那嗡嗡打轉，看起來惡心地不行。
“吼！”
那喪屍還被安全帶捆在車裏沒能爬出來, 卻循著血肉的味道，本能地衝著明歌揮了一爪！
後者足尖一點輕巧地跳開, 喪屍“啪”地一聲抓在地上, 草坪上瞬間就多了一道抓痕。
下一秒鍾, 明歌落在車上，喪屍轉頭就要來咬她, 卻因為動作過於遲緩，被明歌拿刀毫不猶豫地刺了個對穿。
“噗呲”
剔骨刀穿透喪屍的胸口，喪屍的動作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就像是一台沒電了的機器人似的, 幾分鍾後，他身上的那些“苔蘚”肉眼可見地枯了。
保險起見，明歌並沒有立即收手。
直到那層苔蘚也跟著硬化成“殼”一吹就散之後, 她才把刀抽出來, 略微鬆了口氣。
看來雖然喪屍寄生感染條件和她記憶中出現了偏差, 但殺死他們的方法還是一樣的。
無論是動物還是人，一旦被孢子寄生之後就不能被稱之為活物了。他們渾身的血肉都會慢慢變成那些孢子的養分, 這也是為什麽剛才明歌一刀刺下去卻沒有血液流出的原因。
除此之外，孢子會侵占宿主的大腦, 但宿主本身卻還保留著進食的本能。這時候那些孢子就會刺激他們去搶奪新鮮的血肉, 從而就變成了人們口中的喪屍。
別看他們現在智力低下，但比起人類來說，卻也算得上是皮糙肉厚。後期進化之後更是難纏。
上輩子前前後後死了那麽多人，大家總算找到了殺死喪屍的竅門。
一是打爛他們的腦袋，二就是刺破心髒，三則是將它們燒成灰，連渣都不剩。
打爛腦袋倒是很好理解，但至於為什麽“刺破心髒”也能殺死喪屍，就連明歌也是一知半解。
不過管他那麽多，能殺死就行。
明歌從車上跳下來，將剔骨刀在草裏隨便蹭了蹭，然後破壞了驅動源，把它徹底變成了一輛廢車。
苔蘚這種植物哪怕是枯萎了之後也要過上兩三天才會真正死亡。雖然不知道這些喪屍身上長出來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和苔蘚一樣，但保險起見，還是換一輛車比較好。
想來應該也不會有人無聊到來草坪裏翻一輛廢車玩。
重新找到看起來還能開的一輛懸浮車，明歌照例扔了個石子過去探探那些牛鬼蛇神。
這回倒是沒再出什麽幺蛾子。
就是車的造型有點騷包，後座全部被撞凹進去了，從側麵看起來有點像旅館裏的那種一次性拖鞋。
明歌利索地爬上車，啟動車子。
進了城之後，路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但看打扮，多半都是些遊客，原住民們要麽在超市商店裏瘋狂搶購，要麽就在家中閉門不出。
一輛輛懸浮車從身邊飛馳而過，像是逃難似的，警察們嘶喊著指揮著民眾撤離，但場麵卻一度陷入混亂。
“為什麽沒信號了！我要回家！飛機！遊艇！立馬派人送我們回去！那些怪物要跑出來了！”
“大家不要慌張，聽我們的安排一個一個地上車——”
“那些是喪屍對不對？是不是末日要來了？！”
“嗚嗚嗚明明說好了蜜月旅行，我卻眼睜睜地看見她變成了怪物……是我對不起她……”
“老子現在就回去殺了那些怪物！”
“把武器放下！”
……
盡管知道這隻是個類似於全息遊戲的世界，但親眼見證這些場麵，明歌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
玩家們尚且有卡牌能力可以自保，這些人卻真的隻是普通人，甚至連能夠與之抗衡的武裝力量都沒有。就連令他們痛苦絕望的所謂末世，說到底也隻是一場遊戲設定而已。
明歌垂下眼眸，一咬牙，索性不再去聽。
半個小時後，她終於靠近了中心廣場。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但廣場附近的燈還亮著。因此明歌大致還能看清場內的狀況。
隻消一眼，明歌的心就沉了下去。
現在正值夏季，奧碧島作為一個旅遊勝地，每日的遊客量自然不用說。
白天孢子爆發的時候廣場上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饒是明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卻依舊被廣場上的“盛況”給嚇了一跳！
之前明歌就說過，感染初期的喪屍們並沒有多少智商，隻會循著進食本能活動。短短半天時間，當地警察冒著生命危險，在廣場外牽起了一道電網。
成百上千的喪屍們被圈在電網內，周圍一片狼藉，從地上那些模糊的血肉和散落的物件就能看出當時的狀況該有多麽的慘烈。
“吼……”那些喪屍們被電網外的血肉香氣吸引著，拚了命地想往外跑，卻又被電網禁錮著不出去，隻能在原地打轉。
明歌剛一靠近，那群喪屍就像是聞見肉味的狗似的，“嘩啦”一聲全都擠了上來，最外層的喪屍們剛一觸到電網，就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吼吼——”
可他們畢竟不是活物，這點強度的電也電不死他們，一個個喪屍前仆後繼地往前衝來，貼上電網的喪屍越來越多，空氣中漸漸彌漫出一股奇怪的糊味。
“誰在那！”駐守在附近的警察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一束手電筒直接掃了過來。
明歌閃了閃車燈，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我迷路了。”
警察喊話道：“趕緊撤退！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明歌：“你們找到殺死這些家夥的辦法了麽？”
似乎是被她給問住了，那邊的警察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幾分鍾後，一輛小型雙人車開到了她麵前，車上坐著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
“警察。”後座的人拿出證件在明歌眼前晃了一圈，“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明歌搖頭：“不是特別清楚。”
喪屍會變異肯定都是因為那些孢子的原因，現在無論是死人還是活體都有幾率感染變異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重複一遍也沒什麽意義。
至於那些更深層的東西，明歌確實也不清楚。畢竟誰也搞不懂幕後人員究竟有什麽意圖。
“不過我知道怎麽殺死他們。”明歌模棱兩可地補充道，“我來的路上殺過一個。”
明歌不打算把自己重活一世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故意把路上遇到喪屍的事說給他們聽，這樣也就能解釋為什麽她會知道怎麽對付喪屍了。
兩人對視一眼，依舊是後座的人開口：“你說。”
“打爛他們的腦袋，或者捅穿心髒。第三種就是——”明歌頓了頓，指著場內的喪屍道：“澆油，把他們燒了。”
“不可能。”這回是前座的警察開的口。
那人估摸著三四十歲的樣子，看起來胡子拉碴的，嘴裏還叼了一根煙，說話的間隙已經掉了好幾個火星。
明歌皺眉：“為什麽？”
好不容易困住了這麽多喪屍，應該趁熱打鐵一把火全燒了才對！
要不然過不了一兩天這道鐵絲網就會被不怕死的喪屍們推平，倒時候要想再次大規模剿滅他們就難了！
餘德運：“你看見地上的那些警帽了嗎？”
明歌沉默了一瞬，問：“是今天犧牲的警察嗎？”
“對。都是我們的隊友。”餘德運抬手指向廣場，“為了拉這個鐵絲網，起碼有幾十個人被生吞活剝了，剩下不少人現在都在那電網裏頭呢。”
餘德運講了個冷笑話。那些警察自然不可能真的活著呆在電網裏，而是被感染成了新的喪屍。
明歌一語雙關：“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會死更多人。”
餘德運嗤笑一聲，那些喪屍都是活生生的人變的，哪有那麽容易說剿殺就能剿殺？個人行為倒是可以算作正當防衛，睜一隻閉一隻眼，但如果政府先開了這個頭，後麵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你……”餘德運正想說什麽，衣兜裏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
“報告隊長，西邊三百七十米左右出現新的目標，目測一家三口都被感染了——他們在往商場裏走！”
餘德運立刻做出判斷：“商場裏應該還有人被困住了，立刻通知所有人就位！點兩個人護送居民撤離，其他人做好準備跟我一起行動！”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明歌又才沉聲道：“我們的之前的打法是對的，直接爆頭。刺穿心髒也能殺死他們，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火攻。但是記住一點，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救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允許擊殺！”
明歌：“我可以幫忙救人——”
餘德運直接打斷了她，“你先跟我們回去，稍後會有人送你前往安全的區域。”
明歌沒有立刻答應。
“你剛才的意思是想說，政府目前迫於輿論壓力沒法對喪屍下手，但是個人出於自保就可以動手對不對？”
“……對。”不知道怎麽回事，餘德運覺得她話裏有話。
“那好，我跟你們撤離。”
這個武器係統一時半會是靠不上了，先跟他們回城，回頭她就想辦法弄油和打火機去！
然而明歌沒想到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就再次卷入了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