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
楚雪柔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她隻知道她醒來時周圍漆黑一片，入目的皆是模糊的輪廓，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老鼠爬過的聲音，空氣中幹柴的味道不時飄入她的鼻中。
這裏就是小黑屋嗎？要是他們隻是把她關在小黑屋，而不做其他的就好了。但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楚雪柔想著，害怕地靠在牆上，把頭深深地埋於兩腿之間，蜷縮成一團，盡量避免老鼠爬到自己身上。
處於黑暗之中完全沒有時間觀念，楚雪柔隻知道過了很久。想要出去，卻不知道門在哪裏，盲目尋找更是會碰到老鼠蟑螂。“還是在這裏坐著好了。”
突然，門被狠狠推開，發出巨大的響聲，把楚雪柔嚇了一跳。
有人走了進來，是老鴇和四個大漢。四個大漢把火把放在四麵牆上的插環裏固定好，就走到老鴇身後齊齊站定。
火光把房間內部照得清清楚楚。這是一個類似於柴房的屋子，屋裏堆滿了柴和幹草，屋頂掛滿了蜘蛛網，牆腳處還有一張破舊的木床。
老鴇似乎氣消了許多，她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把剛才激起的灰塵扇走，慢悠悠地說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乖乖聽話，我就讓紫兒來給你梳洗打扮，否則我讓他們來。我想，他們是很樂意的。”
大漢一聽這話，頓時滿臉淫笑，齊齊點頭說道:“樂意，樂意！”
老鴇抬眼，問道:“怎麽樣，想清楚沒？”
看看這陣勢，再聽那老鴇的話，說不害怕完全就是假的。楚雪柔望著四個大漢，連語氣都開始顫抖，“梳洗打扮，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去跳舞！”
跳舞？楚雪柔驚訝地望著老鴇，根本不相信老鴇的話。她明明逃跑了，老女人卻不罰她，這不可能。老女人騙過她一次兩次，就有可能再騙她第三次！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楚雪柔衝老鴇喊道:“我不去！”她現在怕極了，也討厭極了這中年女子。如過不是這老女人，她根本不會被關在這裏，也不會和姨娘分開。
老鴇似乎早就料到楚雪柔會這麽說，也不生氣，隻是往後一退。對身旁的四個大漢說道:“既然她不識抬舉，你們就好好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什麽時候該聽話，什麽時候不該聽話！”老鴇說到後麵，語氣變得狠厲起來。
四個大漢聞言，朝楚雪柔擠了上去，很快就把她逼到了牆角，毫無出路。其中一個大漢等不急地伸出手，欲把楚雪柔的衣裙拉扯下來。另外三個大漢見狀也紛紛加入其中。
楚雪柔徹底地著急了，叫道:“別碰我。”雙手則使勁地捶打著大漢，以為這樣便可以阻止大漢。
到底為什麽她要被這樣對待？究竟是為什麽？如果當初她不出門，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是啊，她要是不出門該多好。
大漢的速度很快，完全不把楚雪柔那微弱的抵抗放在眼裏，幾下就把她的衣裙扯了下來，露出繡著月季花的肚兜。
老鴇對這類事情已經習以為常，在一旁冷眼觀看。
淚水接連不斷地滑落下來。楚雪柔護住胸前想要往後退，卻發現再怎麽退，也會被一堵牆擋在那裏。粗糙的牆壁甚至磨破了她柔嫩的皮膚，泛起點點粉紅。但楚雪柔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隻知道要往後退，往後退……
正當大漢快要把肚兜扯下來時，紫兒急急闖了進來，她的發釵有些歪斜，臉旁散落著幾縷發絲，臉上滿是汗珠。她拉著那老鴇的衣袖請求道:“媽媽，求你讓他們停下來，求你了。”
見老鴇沒有反應，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紫兒著急地喊道:“媽媽，你讓他們停下來，奴婢可以讓你得到更多的銀子。”因為著急，她的語速比平常快了許多。
老鴇這才微微側過頭，斜眼看著紫兒，卻是對大漢說道:“你們四個過來。”
四個大漢剛才就被紫兒的聲音鎮住，沒有繼續動手，此時聽到老鴇的話很是不甘心。他們好不容易可以享受一下如此絕色的美人，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橫生枝節，怎能說停就停？
見大漢待在原地不動，絲毫沒有要過來之意，擺明了是不把她放在眼裏。老鴇怒氣橫生，厲聲嗬道:“過來！”
對於這個年近四十的女人，四個大漢還是有些怕的，不僅僅因為她是給他們錢財的老板娘，更因為她背後的那個神秘人。僅憑她一個女子，是絕對不會把嫣雨樓的規模和名聲做這麽大的。
四個大漢還是妥協了，朝老鴇走過去，隻是內心還是有許多的不甘。此時此刻，他們無不恨極了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年輕女子。
楚雪柔望著走開的大漢，緊緊地縮在牆角，就好似寒冬裏一隻和母親走散了的小鹿，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無助而迷茫。
老鴇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緩緩道:“你這小丫頭，能有什麽法子？說吧。”如若換成其他丫鬟，她是如何也不會理的，但紫兒這丫頭做事幹淨利落，平日裏說得話也甚得她心。
“媽媽，讓奴婢幫楚楚姑娘換吧。男人嘛，難免毛手毛腳，等會弄傷了楚楚姑娘白嫩的皮膚，讓那位貴客不高興了，媽媽還上哪去收銀子？”
紫兒邊說邊朝楚雪柔走去。她蹲下身子，幫楚雪柔理了理衣服，遮住胸前嫩白的肌膚。
楚雪柔抬頭看著紫兒，臉上麵無表情，隻是眼裏再沒有先前的驚恐。這幾天相處下來，她可以感受到紫兒姐姐是個好人，她可信任的人。
紫兒理好衣服後站了起來，轉身看著老鴇又說道:“楚楚姑娘舞藝是極好的，媽媽如若好好栽培，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如果媽媽硬來，隻怕以後這楚楚姑娘更難順從了。媽媽覺得呢？”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好，我暫且聽你的。如若不然，有你好受的！”老鴇轉身，道:“你們四個先出去，在門外候著。”
紫兒見老鴇無要走之意，繼續道:“媽媽，奴婢有些話想對她說。她是怕你的，你在這，奴婢說的話她難以聽到心裏。”
“別給我使什麽壞心眼，否則，你連你自己都保不住。”老鴇不高興地努了努嘴，雖然口上說了狠話，但還是沒有猶豫地出去了。
紫兒開口，輕聲說道:“姑娘，我看得出來，王爺對你和對其他女子不一樣。等會你就順從她們一下，王爺會把你帶出去的。”
本來她隻是個普通丫鬟，但是被派來照顧楚雪柔後，她就被易離找上了。易離讓她照顧好楚雪柔，並隨時向他匯報楚雪柔的情況。
“王爺？”楚雪柔記得她根本不認識什麽王爺。
“嗯，景軒王。就是姑娘口中高大威猛的櫟澤將軍。”
楚雪柔苦笑，“不可能的？櫟澤將軍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她就算再怎麽害怕，紫兒姐姐也犯不著編個謊話來讓她安心。
老鴇也沒什麽耐心，才過了沒多久，就在門外問道:“好了沒有？那位爺可是讓人來催了。”
紫兒知道時間緊迫，也不便過多解釋，隻道:“姑娘，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我隻問姑娘一句，你相信奴婢嗎？”
事實上，經曆了這麽多，楚雪柔很難再去相信一個人。可出了相信紫兒，她真的沒有其他選擇。事到如今唯有放手一賭。
楚雪柔點頭道:“我相信。”
來到“蕙蘭”，紫兒很快就幫楚雪柔換好了的衣裙。對楚雪柔一番梳洗打扮後，老鴇也等得著實著急，迫不及待地讓四個大漢帶著楚雪柔去了紅台。生怕那貴客怪罪下來，讓這嫣雨閣徹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