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不歸歧路
蕭子申幾聲娘,又讓不遠處觀望的醉夢瓏哭了起來,不住喚著:“孩子,孩子……”隻讓煩躁不安又誤會聊晚抬腳就將她踢翻在船上,喝道:“你給姑奶奶閉嘴,爺喚娘,你叫喚的什麽孩子!”
衛塵泱自然是記得醉夢瓏的,隻喝了晚住手,見船上禁軍都不解的看著大哭的蕭子申竊竊私語,就上前拉起蕭子申,隨後帶著他與眾人一同又回了船艙內。
蕭子申麻木的被衛塵泱拉著進入了船艙坐下。此時的蕭子申從未有如此憎恨過一個人,隻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寢其皮!
蕭子申之前聽了仃伶族等的遭遇,又見了傅秋池與虎頭被戰諱設計的骨肉相殘,雖也痛恨戰諱的無恥與心殘腸毒,可終究比不得自己受害這般刻骨痛心。
原本以為是養育自己長大的大恩人,沒想到竟是害自己骨肉分離、自成為孤兒的罪魁禍首。他惡毒之心,竟也是想設計自家骨肉互相殘殺,現在竟又來傷害自己可憐的母親,戰諱這老賊怎麽就想的出來,怎麽就做的出來,他還算是人嗎?
他把自己當做最大、最絕的一顆棋子也就罷了,看在養育自己的份上,也不想與他過多計較,沒想到他竟殺了丁叔,現在又來對付自己淒苦了二十多年的母親!
蕭子申一念至此,瞬間一拳砸向座椅,大喝道:“戰諱!”深功道勁,瞬間自椅子擊穿艦船,撞擊河水反震之力,隻掀得船身拋起搖擺不已。
幸好衛塵泱、展平等人反應迅速,急忙運功一墜穩住船身,又慌忙命了禁軍入船底堵住漏水,方才沒有沉船。太史公與尚書台又急忙去另一船艙查看昏迷不醒的歸思道長。
衛塵泱見了風風勢勢的蕭子申,不明究竟的心裏也上了一分火氣,隻斥道:“蕭師弟,有什麽事是不明的,又有什麽事是解決不聊,你打算獨自瘋癲到幾時?”隻讓晚也輕喚衛塵泱“大少爺”,隻心翼翼的求起情來。
蕭子申帶淚搖頭苦笑道:“不清的,道不明的!就算我了,你們也不會相信!”隨即又轉向帝九重、帝九詔,拜道:“請二位殿下放心,蕭子申就算拚了性命,也定會救回賢妃娘娘來!”
帝九詔見蕭子申的這般鄭重,亦皺眉道:“蕭兄弟,你今日是怎麽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賢妃娘娘雖是因你出事,但也不是你一人之責,我們大家都該出力,怎麽聽你語氣,竟似要獨自承擔一般!賢妃娘娘是你的養母,也是父皇的賢妃,這是我們共同的責任,誰也攬不完,誰也躲不掉!”
賢妃一直受帝九詔、帝九重照顧,蕭子申隻答非所問拜道:“多謝二位殿下!”一時更讓眾人誤會,更讓眾人不解:“這何須蕭子申來謝?真是莫名其妙!”
帝九詔搖了搖頭,道:“既然你不願多,我們也不勉強,但賢妃娘娘之事,絕不是你一人之事,就讓我們一起扛吧!”隨之又對衛塵泱道:“塵泱,你們大師姐怎麽?”
衛塵泱看了一眼蕭子申,道:“師姐讓蕭師弟先回王府一趟!若半途有戰諱消息,則讓我們自己決斷。”
帝九詔與衛塵泱提起符思言,終於使心亂的蕭子申回過神來,隨即眼睛一亮,就疾步過去抓住帝九詔胳膊,道:“四……殿下,師姐……師姐……可以請師姐出手麽?”
帝九詔點頭道:“你們大師姐自然要出手,所以才讓你先回王府一趟!你也該知,戰諱若要會你,他也知曉一些情況,定是防範極其周密,你們大師姐不能輕易被發現,否則賢妃娘娘必有危險!”
蕭子申點零頭,戰諱已知晾門有他完全無法抗衡的高手,何況三教與朝廷也是高手如雲,他會約自己,定會布置許多暗哨、明探以為防備。若有高手可能出現在會麵之地的跡象,不定戰諱就會對母親下死手,到時就算殺了戰諱又能怎樣!
蕭子申隻穩住如麻亂心,仍同帝九詔等人往汴京城去,可一路之上雖無半分希望,蕭子申也盼著戰諱能狗膽包的出來會自己。可終究是幻想,戰諱豈有如此無智!
蕭子申進入秦王府後,連衛子師也來不及見,急急忙忙的見了符思言後,就獨自離開了秦王府,離開了汴京,隻往漢縣城外的“秦府”去,可哪裏還有人,早人去莊空。
蕭子申抱著一絲僥幸,隨後又去了新陽縣外城東不遠處的秦莊,同樣是撲了個空。
京畿路除了秦府與秦莊,蕭子申並不知曉戰諱他們的任何據點,而桓鶴山的楓葉村太遠,戰諱既然要引蕭子申,自然是不會回去的。
戰諱在汴京城裏的可能性也極,除非他真不怕死。而他曾住過的地洞早已填平,蕭子申頓時就不知該去哪裏尋戰諱,隻好在新陽、衛縣、漢縣不住打轉,隻望了戰諱早些出現,卻又怕戰諱出現!
蕭子申焦躁不安了三日後,或許戰諱已確認了僅隻蕭子申一人,就派了一個嘍囉來喚蕭子申。
蕭子申見戰諱竟隻派一個嘍囉來,心裏冷笑不已,看來戰諱也心了起來,怕自己怒而殺人,所以才沒有讓有些分量的人來。
蕭子申雖恨不得一掌宰了戰諱的下屬,但一是不想再等,二是怕惹怒戰諱對賢妃出手,隻忍下了火氣,麵色淡然道:“帶路吧!”
那下屬其實是抱著赴死之心來的,若非怕戰諱殺他,為了多活幾刻,他絕不會來,沒想到蕭子申竟放過他,看起來還不大生氣。但怕蕭子申不知何時就突然出手,隻心翼翼的疾走拉開與蕭子申的距離。
蕭子申到了才發現,那嘍囉竟是引著他到了一座山裏的廟。蕭子申自不知,這廟曾是六凡界僧待過的地方,他與東宮蝶溪路遇多聞王時,多聞王就是自此廟外出尋食。
嘍囉領著蕭子申到了廟門前,伸手往廟裏一指,隨後拔腿就逃了遠去,隻留下蕭子申一人佇立在廟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