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國宰亞父
大魏城衛兵將本來見了拓跋煦衣襟鮮血就心驚、懼怕不已,現聽了拓跋煦厲言,頓時撲通全跪於地,隻磕頭求饒。
拓跋煦就冷立窄巷,待眾兵將磕頭片刻,方道:“都起來吧,備車,送朕去丞相府!”
魏將見拓跋煦並未責罰他們,忙謝了恩後,就去準備拓跋煦吩咐的馬車了。
等待的時候,拓跋煦轉身道:“蕭壯士,有興趣陪我去見見我大魏丞相、朕的亞父嗎?你既然救了我,若不讓亞父見見你,我怕他不高興。”
蕭子申見拓跋煦提起,也就點頭應了。一來他對名揚下的魏相計策衍頗感興趣,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物,竟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而不惜與眾同門刀兵相見,讓同門怒時,卻又恨不起他來。
二來嘛,蕭子申想要的秘窟圖錄、血霜星兩物皆非易得,而計策衍卻可能是一位關鍵的人物,再加上他又是儒門前輩,自己既入晾門,依儒道關係,既然來了定陽城,原該去拜訪一下他的。
過不多時,魏將就領兵帶來了一輛華貴馬車。蕭子申沒想到拓跋煦竟讓他同乘!但蕭子申既見了拓跋煦豪氣,自己又是不大在乎君王之輩,就在大魏兵將震驚的神情裏,隨了拓跋煦入了馬車。
馬車在魏軍護送下起行後,蕭子申才想起一事,忙道:“我這第一次上門,也沒有為前輩帶些禮物,是否不周?”
拓跋煦也沒注意到蕭子申的是“前輩”,而非“丞相”,隻笑道:“你救了我,對亞父來,就是大的禮物!再者,我家亞父既不缺禮物,也不在乎這些虛禮,你也不用刻意準備,隻當去老友家便是。”
蕭子申見拓跋煦言、行間對計策衍流露出的敬意,又見他“亞父”之稱自然而然,暗道計策衍怕真把拓跋煦兄妹當了自己孩子般對待,否則,怎能讓身為子而又威嚴、睿智的拓跋煦如此!
拓跋煦又與蕭子申談論些定陽府風光,不多時馬車就停了下來。蕭子申見拓跋煦讓自己隨他下車,想應是到了,就隨了拓跋煦慢慢下去。
拓跋煦見蕭子申四處張望,似是明白他在找尋什麽,就含笑道:“蕭壯士,離我亞父家尚有一段距離,要辛苦你陪我走一段了。”
蕭子申見四周兵將並未露出訝異之色,而是神色依然,料想拓跋煦應是一向如此了。隻是沒想到他以子之尊,竟做到車不入相街,而代以步至。看來計策衍地位之尊崇,比外界傳言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蕭子申隨拓跋煦入計策衍府見到的一幕,卻讓計策衍的形象瞬間崩塌了。
隻見計策衍與拓跋羽對跪在堂中,也不知在玩什麽遊戲,二人臉上皆被筆墨畫成了大花臉,而二人卻朗笑遠揚,可見樂在其鄭
拓跋煦入內見了,強壓下了喝斥拓跋羽的衝動,忙疾步過去扶了計策衍起身,隨後執子禮拜見。計策衍忙側身扶住了拓跋煦。
誰知計策衍一扶之下,頓時色變道:“陛下,誰傷了你?陽袞呢,他這侍衛統領是如何做的?”
拓跋煦方才起行前已另換了身衣袍,從外表已看不出受傷,沒想到計策衍竟一扶便知,蕭子申頓時就對他的修為高看不已。
拓跋煦忙搖頭道:“亞父放心,我沒有大礙。陽統領有事,這幾日歇息了。本來我也想等陽統領回來後再來探望亞父,隻是方才閱完了奏折突然有些思念,所以才私自出宮,這也怪不得陽統領。”
計策衍忙吩咐了下人又去準備茶水後,才道:“陛下,你也太不心了!若想見臣,你自吩咐內侍傳喚便是,何必冒險出來!”
拓跋煦隻是笑了笑,見計策衍已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盯著自個兒隻管磨墨的拓跋羽的蕭子申,就解釋道:“亞父,這位是蕭子申壯士,方才多虧他救了我!”
蕭子申方才見計策衍隻顧著關心拓跋煦,所以也沒有上前打擾,現見拓跋煦已介紹了來,正要見禮,誰知方才一直跪地磨墨、不管來饒拓跋羽聽了“蕭子申”三字,頓時就抬起了墨花的俏臉。
拓跋羽見一個似乞丐的人站立堂中,仔細一觀後,果然是蕭子申,心喜之下,起身喚了聲:“駙馬!”正欲上前,抬步行了兩步,才想起不對,連忙抬手捂住了俏臉,一邊轉身往外跑去,一邊高聲道:“駙馬,別跑啊,你稍等片刻,我洗把臉就回來!亞父,別讓我的駙馬跑了!”
計策衍哈哈笑應道:“放心,跑不了!”計策衍應了拓跋羽後,又上前對蕭子申一揖道:“多謝壯士救了我家子!”蕭子申忙扶住計策衍,隨後亦拜道:“晚輩蕭子申,見過前輩!”
計策衍含笑點頭應了,隨後又請蕭子申坐了。
待下人送了溫水來,拓跋煦幫計策衍洗好了臉後,才道:“亞父,羽已這般大了,你還任她胡鬧!”計策衍哈哈笑道:“陛下也不要怪她,有她陪我找找樂子,不定多活幾年,也就能多看你們幾年!”
計策衍洗去了臉上黑墨後,蕭子申才發現也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可與外界傳言的老辣政者大不相稱。可見人不可貌相,果是至理。
計策衍揮手讓下人退盡後,才問道:“陛下,不知刺客身份,可有眉目?”
拓跋煦點零頭,隨後拍了三掌,外麵立刻有一位將領捧了一個盒子進來。拓跋煦接過盒子打開後,就遞到了計策衍麵前。盒子裏麵裝的,正是蕭子申斬下的公孫休人頭。
計策衍接過盒子一看,頓時臉色就變了,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慈祥之色,而滿是戾氣,大喝了一聲:“拓跋文紹!”手掌功力一運間,頓時盒子連著人頭已化為粉塵灑下。
拓跋煦眼見計策衍氣怒至極,忙起身過去輕撫計策衍後背,道:“亞父莫氣,我以後心便是!”
計策衍側身握住了拓跋煦手,搖頭道:“大趙都未使這般下流手段,沒想到拓跋家竟用的不亦乎!世間之事,果然可笑!我許久未曾動手殺人了,他們是不是真以為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