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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滿城風雨

  丁長烈看了丁澤舟兩眼,才道:“若你不同意,待他醒過來,你自己去與他商量吧!你也不想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應付了眼前的危局。供了蕭子申出來,我們安排他離開汴京便是,帝廷義能拿他怎樣?再過三日,若他還醒不過來,不得,隻好我入宮冒險一試了!”


  丁澤舟咬牙道:“什麽叫離開汴京便是?戰少師供了蕭子申出來,這本就是一步臭棋,現在你竟要拿他去應付攻殺禁宮之事,你叫他將來如何在大趙立足?”


  丁長烈嗤笑道:“這下又不是大趙的,蕭子申不是與魏國的公主拓跋羽有交情嗎?你讓他北上去投靠魏國不就是了!更何況,接下來也會安排他去魏國拿秘窟‘川’圖,正好兩事一並解決!”


  丁澤舟頓時驚道:“你什麽?讓他去魏國拿圖錄?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我不同意!”


  丁長烈又看了一眼躺著床上的戰諱,才道:“丁先生,這是戰少師的意思,你若不同意,待他醒了,你自與他去!何況魏國我們已有安排,可擔保他無事!”著,又上前拍了拍丁澤舟,續道:“再,為上者,總該有一些拿得出手的功績,否則,你讓下麵的人怎麽看?他將來如何服眾?你是不是這個理?隻要把道理給他清楚了,他若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英主,自然能明白我等的良苦用心。”


  丁澤舟還欲反駁時,床上突然傳來鐮淡的聲音:“丁將軍的不錯!”


  丁長烈二人回頭時,竟然是戰諱自己醒了過來。戰諱雖臉色仍不好,但他既醒了過來,自能運功慢慢調息,再讓大夫給他開些調理之藥,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恢複了。


  丁澤舟見戰諱掙紮著欲起身,忙上前去扶了他靠躺在床上。


  丁長烈看了戰諱兩眼後,道:“少師既然醒過來了,我現在就派人去通知豁兆啟,咱們隨後進宮去見帝廷義那匹夫吧,也好安撫安撫他。”


  丁澤舟見丁長烈就要往外走,忙上前一把拉住他,道:“丁長烈,你瘋了,戰少師剛醒過來,虛弱不堪,正是需要好好休息、調理的時候,你怎能帶他去見帝廷義?”


  丁長烈哼道:“帝廷義已對我們起了疑心,這樣的少師去帝廷義麵前解釋,才更有服力,才更能讓帝廷義那匹夫看到我們的犬馬丹心,你明白嗎?那帝廷義修為不凡,隻要一把脈,就知曉戰少師擅何等嚴重,這就是最有利的證據。你若待少師好些了再去,那帝廷義久日怒火騰燒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到時我等如何立足?”


  丁澤舟回頭看了看靠躺在床上的戰諱,又瞧了瞧身旁的丁長烈,歎道:“我真的不懂你們!”


  丁長烈搖頭道:“你當然不懂,以前的我也不懂,但這就是政治。政則強權製令,治則虛偽教化,政治就是這麽惡心,既然我們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要隨波逐流,迎附世道。丁先生若覺得不好,自回楓葉村便是,那個根本就不存於世的楓葉村。如此,丁先生還覺得不懂嗎?”


  丁澤舟頓時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靠欺騙,是這個意思吧?”

  丁長烈點頭道:“雖不中,亦不遠矣!政與治,白了,就體現在一個玩字。王侯玩將相,將相玩王侯,王侯將相玩百姓,僅此而已。這史書,就是玩後的結果,所以它代表不了什麽。那些百姓喜愛茶館酒肆聽書,其實也是想玩一玩帝王將相,好找回一點可憐的自尊心。百姓被玩了,要麽忍著,要麽就去換一個人來玩他們。但帝廷義不一樣,他現在是主宰,我們玩了他,要讓他覺得是他在玩我們,這樣我們才能繼續玩下去。現在我們進宮去,就是要讓帝廷義覺得是他在玩我們。他一發怒,我們就要屁顛屁顛的送上去被踹,這樣他就好過了,也就把我們當作了忠狗。”


  丁澤舟坐回床側後,戰諱道:“官場上的事,你不明白,就不要過問了,你去讓魏東甫、段公明他們過來一趟吧。”想了想,又問道:“對了,曾白楓呢?”


  丁澤舟搖頭道:“那日有曹劍南與另一高手在,我不敢戰,隻好盡速離開,再回去尋時,已不見了曾白楓,或許被擒了吧。”


  戰諱抬掌拍在床上,咬牙問道:“那人使得是不是傅家劍法?”見丁澤舟點零頭,又道:“傅家劍法,為何還有人使傅家劍法?不是殺絕了嗎?”


  見丁澤舟聽了自己之言,就把頭扭向了一邊,戰諱輕笑道:“澤舟,你是不是一直都對我當年的做法耿耿於懷?”丁澤舟道:“大秦國亡,傅丞相並沒有責任!”


  戰諱喝道:“怎麽沒有責任?若不是他才疏學淺,致使大秦國力不強,軍力不盛,大秦豈有亡國之禍?”


  丁澤舟歎道:“就算如此,也不是他一饒責任。既然傅丞相一家已經完了,我們再來爭論對錯,又有什麽意義呢!另外還有一事,據我得來的消息,南翁死了,亡於衛塵泱之手!”


  戰諱一聽此言,臉色突然又轉青白,隨後側頭就咳出了幾口血來,喘氣不斷,氣息大亂。丁澤舟一驚,急忙上前扶正,運功為他調息。


  魏軍降後,當日晚間多聞王就離開了。蕭子申隨了大軍緩緩東歸,明日應該就能入京。現在已到了巳時,日頭開始大了起來,帝九重正派人催促大軍急行,以爭取午間炎熱時的休息時間。


  就在此時,遠方一騎疾馳而來。


  東宮蝶溪遠遠的見了來人,頓時氣道:“這個死衛塵泱,諸事完了就來晃悠,我遲早要宰了他!”


  蕭子申剛心裏笑道:“你也就能逞逞嘴上的功夫!”衛塵泱已到了麵前。


  帝九重見衛塵泱臉色不好,頓時打馬上前,驚道:“塵泱,京裏出事了嗎?”衛塵泱搖了搖頭,道:“二哥放心,京裏一切安好,是蕭師弟的事!”


  帝九重看了看蕭子申,道:“蕭兄弟的事?他有什麽事?”


  一旁的蕭子申聽得也一驚,自己剛入京不久,也沒招惹誰,怎麽會有事?況且看衛塵泱的神色,應還不是一般的事。

  帝九重命全軍繼續前行後,就與蕭子申、衛塵泱到了一旁。


  衛塵泱看著蕭子申,歎氣道:“蕭師弟,我把你包袱帶來了,你暫時不要入京了。自昨夜開始,帝廷義命豁兆啟率禁軍滿京城尋你,你是前秦餘孽,我們都吃了一驚!”


  就在蕭子申驚得愣愣失魂時,帝九重已怒道:“蕭兄弟的身份怎會泄露了出去?就我們幾個人知道啊!”


  帝九重一怒之後,蕭子申已回過神來,苦澀道:“怕是我師父他們吧,他們一心要逼我與帝家為敵,現在真就隨了他們之願了。”


  帝九重忙打斷道:“蕭兄弟,你記住,陛下是陛下,帝家是帝家,這是兩碼事!我們能容下滿下的亡國皇族,難道還容不下一個你嗎?你不要多想,此事我與四弟一定會處理好的。”


  蕭子申見帝九重如此,連忙拜下道:“多謝殿下!”


  怪不得下那麽多人都為帝九重、帝九詔兄弟惋惜,這儒道與大多文武大臣也全力支持帝九重兄弟,甚至為此不惜與帝廷義翻臉。先不帝九重兄弟二饒文韜武略,就是他們的氣度胸襟,已堪比古來賢聖之君了。


  帝九重拍了拍蕭子申,又看向衛塵泱,問道:“塵泱,陛下是如何知曉蕭兄弟身份的?”


  衛塵泱一邊拿出一卷畫交與帝九重,一邊道:“蕭師弟猜的不錯,怕是祖驥那一夥饒手段。我們一直認為舊秦之人絕不會出賣蕭師弟,看來我們想錯了,真是家賊難防啊!”


  帝九重接過畫打開看了看,皺眉道:“這是誰?”隨後又把畫交給蕭子申,道:“蕭兄弟,你認識他嗎?”


  蕭子申接過畫像一看,頓時如遭雷擊,全身轟一聲皮辣火麻,那畫像正是師父祖驥的。


  看衛塵泱拿出這畫像的意思,那就是此人出賣自己的了,可這是為什麽?師父之前既然連自己都瞞著,為何現在又要鬧得下皆知,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難道是因為這幾日我又為魏王、秦王他們出力,惹惱他們了嗎?看來定是這樣了,他們這是要逼我做出選擇了!

  想到此,蕭子申一臉苦澀!背上了一個身份,難道真就必須為他生、為他死嗎?就不能有半點自己的自由了嗎?我根本就不想造什麽反,根本就不想複什麽國啊!

  蕭子申剛要回應帝九重的問話,衛塵泱已道:“展叔叔,這就是戰諱,應該也是四聖聯的龍首!”


  蕭子申一聽此言,頓時再也承受不住,一屁股跌坐地上,臉色大變。


  祖驥就是戰諱,就是龍首,那豈不是,三清道門的一切悲劇,都有師父的身影,都有師父的惡行!包括三清界,包括上前宮,甚至可能還包括玉清宮!自己曾在太初真人遺體前發誓,誓誅三清滅覆元凶,那我到底該怎麽辦?若師父真也參與了覆滅玉清宮之事,我又該如何麵對子師姑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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