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終局中局
衛情見老者住了手,神劍一擺,抬眼望了趙昂一眼,心下冷笑!
趙昂方才見尚書台望來,現在又見衛情望來,臉色越加難看,忙把頭扭向了一旁,哪敢對視!醉紅顏見狀,含笑挽住趙昂胳膊,嬌聲問道:“相爺,怎麽啦?”
趙昂聽得醉紅顏聲音,終於反應過來,怕是自己方才醜態盡被這賤人瞧了去,心下懼意怒火混然一起,就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喝道:“賤人,你也敢來問本相!”
趙昂見醉紅顏伸手捂住緋紅麵頰,眼含清淚抽泣起來,一時又有些心疼,暗自悔恨,忙又拉了醉紅顏玉手,輕撫被扇臉龐,不住安慰道:“紅顏啊,是我糊塗,我糊塗啊!疼嗎?”
醉紅顏帶淚搖頭,回道:“相爺,都是賤妾多嘴,原該受罰的。”著,就抽泣的更大聲了。趙昂見狀,忙從醉紅顏手裏拿過手絹,一邊給醉紅顏輕拭淚珠,一邊輕聲道:“好了,好了,快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好!”著,忙又自己輕輕掌嘴。
醉紅顏見趙昂模樣,就臉頰帶淚輕笑了兩聲,忙伸手按住趙昂老手,嬌嗔道:“若打壞了,賤妾可賠不起!”
趙昂見醉紅顏似好了,忙又抬手擦盡了她臉上淚水,隨後輕拍醉紅顏後背,道:“待回京後,我就給你贖身,你就跟了我好好過吧,何必在拂雲樓去伺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醉紅顏輕哼道:“若去了相府裏給眾姐姐欺負,還不如就在拂雲樓自在快活!”趙昂忙道:“有本相在,誰敢欺負你,你放心吧。”
醉紅顏伸指輕戳趙昂鼻尖,嬌聲道:“你們男人都是沒得到時千般花言、萬般巧語,待贖了回去,不知就會忘去了什麽角落。依賤妾看,還是在拂雲樓跟著媽媽好些,相爺總還能時常惦記著,總比相爺贖回去將來忘了我強些,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著,又做淒苦狀,輕抬手絹擦拭眼眉。趙昂忙又輕聲安慰。
就在趙昂二人話功夫,衛情已又將五經閣賦·山海雷嘯使了出來。老者哈哈笑道:“衛情主啊衛情主,你真是不長記性!”衛情淺笑道:“後麵的我忘了口訣了,就這招記得仔細些,還請閣下再破了去吧!若閣下又破了,我就認輸便是。”
老者心下冷笑,就道:“如你所願!”話一完,就抬指疾往聽會、耳尖、華蓋等穴點去。誰知一點之下,竟引得經音震散心神,紫電引流,穿筋走脈而來。老者頓時定在當場,電竄諸穴,神智早入混沌!
衛情一聲冷哼,縱身而起,直踏滿場經頁儒字之上,頓時聖光大起。衛情神劍指,經頁儒字帶著衛情緩緩而上,頓時聖光更見耀目,聖氣沐浴全場。
衛情見至衡三劍已入圓滿,右手一放,神劍旋上頭頂前方直立。衛情印、訣連出,隨後伸指一彈劍柄,劍身忽轉,劍尖向下,頓時滿場經、字頓入劍身,神劍一時氣貫九霄,劍氣龐然而起。
衛情抬手向下一撫劍身,神劍帶著衝劍氣,直擊老者頂門而去。
度無翼臉色大變,急喝道:“千尋心!”忙抬掌引訣,明王大藏功暗使,同宗同源之力,頓時引得那老者大臧功一時共鳴。度無翼牽引之下,老者終是回過神來,驚覺頭頂劍氣,忙抬掌急護頭頂而去,使得是明王神光。
可惜老者終是疾速出招,威力大減,再加上方醒過來,真力滯礙,卻隻擋得至衡三劍一兩分。老者身子頓被劍氣洗刷而過,數條血柱狂飆而起,任督二脈被劍氣直穿而過,經摧脈毀,一時臉色青紫,嘴角鮮血直冒。
度無翼因氣機相連,同被殃及池魚,又被震退兩丈,吐出一口濃血,受創身子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坐倒武場。昊見狀,忙奔去扶起。
衛情伸手擦了擦嘴角鮮血,神劍懸立在重創的老者頭頂百會穴上三寸處,望向度無翼道:“度聖主,這一局如何,是算一對一呢,還是一對二?”
度無翼又咳嗽了幾聲,向衛情抱拳道:“老夫一時心急,還望衛情主海涵!”見衛情隻含笑望著自己,神劍緩緩往度千尋頭頂百會穴而去,就暗歎了一口氣,續道:“我們認輸!”
衛情聞言,氣勁一引,神劍嗆一聲自然回鞘,隨後向明仁一揖,走到入地劍鞘旁,提起炎光神品,出了戰圈去。那老者被劍意、劍氣定住的身子失了支撐之力,再也站立不穩,嘭一聲倒落塵埃,已是失了神智。
若非衛情之前受創過重,那老者怕已丟了性命!這一局,果然是機關算盡,反累己身!
度無翼踉踉蹌蹌的奔上前去,扶起昏迷不醒的老者,一時手足無措,急呼喚道:“千尋,千尋……”
果然是度無翼兄弟度千尋!
度無翼見度千尋臉色越來越難看,忙渡功過去,可度千尋經脈卻半點反應也沒有,隻不過徒耗真元罷了!湯勉之等人見狀,亦忙奔了過去。
趙昂見度千尋被至衡三劍重創至此,一時隻覺旋地轉,若不是醉紅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怕就摔倒在地了。醉紅顏有先前一巴掌之禍,再也不敢出聲,隻是扶住搖搖欲墜的趙昂。
易司禮看著衛塵泱上前扶住的衛情,笑道:“師弟,真有你的,這個局做得不錯!”衛情回道:“我經緯地至極之招,焉有如此簡單,這是他們該付的代價。”
就在這時,隻聞得身後傳來度無翼厲喝:“衛情,今日你要給老夫一個交代!”展平忙上前擋在眾人之前,望向度無翼笑道:“度老頭,剛才咱們不是好了生死不論的,你這是什麽意思?來耍無賴麽?”度無翼咬牙切齒道:“老夫隻問了問,可沒答應,你少來唬弄我!”
展平放聲大笑道:“度老頭啊度老頭,大家都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人物,可以別如此無恥麽?大家都是明白人,就算你方才沒有清楚,按江湖比鬥規矩,既然沒有定不得傷人性命,那自然就是可以傷人性命了。誰叫度聖主方才不個清楚明白,現在自家兄弟傷了就來撒潑,可真叫人笑話了!再,不是現在還沒死麽,那就算不得情的不是,怪隻怪你們自己醫術不精、功力不厚!”
易司禮暗自好笑:“果然撒潑大家都會!”
度無翼剛又回了個“你”字,隻聞一聲佛號,大家望去時,隻見明仁雙手合十,緩緩道:“英國公所言在理!大家既是刀口舔血之輩,沒有交代清楚,自然按生死不論處!”
度無翼又望向明仁,喝道:“你個老賊禿既是與他們一夥的,當然幫他們話!”
帝九詔見度無翼竟連明仁也罵上了,就抬步上前,高聲道:“度無翼,你嘴巴放幹淨點!方才明仁老禪師就過:‘白馬寺與本王關係密切,做不得這公證人!’叫你另請高明!你自服了老禪師品行而執意相請的,現在竟又拿這層關係三道四,枉你是江湖前輩,好不叫人笑話!”
帝九詔話尚未完,四周已傳出嗡嗡竊竊私語之聲,度無翼凝耳一聽,卻大都是對是非梟境指指點點的。度無翼明白是非梟境行事毒辣,別這般不明不白的情況,就算是非梟境占理,怕也贏不來幾個支持之聲的。頓時又怒又氣,又自吐出一口血來,一時又咳嗽不已。
就在度無翼思慮吐血之時,隻聞得附近傳出一聲大吼:“哎呀呀呀呀,好你個昊狗賊,竟敢趁老子不注意,在老子身上畫起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著話,就走近了昊,一把揪住昊領子,喝道:“今你個度無翼的老子要給你老子一個交代!”
度無翼正在氣頭上,見是妙品來鬧,又些亂七八糟、不三不四的言語,以為是帝九詔安排好的,就望向帝九詔喝道:“帝九詔,你的人可以再無恥些不?”
帝九詔尚未回話,妙品竟就大哭了起來,道:“你奶奶的,你老子不活了,竟給你老子畫起烏龜來!你們這些是非梟境的王八羔子想做烏龜自己做去,何苦來連累你老子。”著話,就甩手給了昊一嘴巴子,又趁昊愣神時,飲一口酒,噴了昊滿頭滿臉。
昊見四周武林中人大笑了起來,老臉哪裏掛得住,抬掌就向妙品拍去。妙品嘿嘿一笑,就使出太清掌法,與昊戰了起來。過不兩招,度無翼怕昊再失,急喝道:“住手!”
妙品趁昊聞言一愣時,一掌拍得昊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度無翼看向妙品,道:“太清宮之人就這般無理取鬧?”妙品一邊飲著酒,一邊回道:“你可別把老子與太清宮扯在一起,老子是叛道,懂不,就是叛出道門的強盜!呸,你奶奶的,就是叛出道門的你老子!”
妙品完話,一把捏碎酒壺,就扯起道袍下擺,圍著武場內人群轉起圈來,一邊轉,一邊扯著嗓子吼道:“來來來,大家快來看啊,剛出爐的烏龜,是非梟境那群烏龜王鞍的烏龜!看了不收錢,不看就收了是非梟境的烏龜命啊!”
在場的武林中人見得妙品玩鬧模樣,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