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次偷溜
告別天門，言寧跟隨蒼暉回到沃野，一路上蒼暉神色凝重，心有所慮，對於她的擔憂，言寧再清楚不過了。
「我已把他帶回，已封了生脈安置在岐水湖底。」言寧沒有將少年帶入沃野，只是把他放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等待蒼暉的安排。
「嗯，帶回華陽殿吧，這小子生脈微弱，暫且由我來照看吧。」蒼暉實在好奇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歷，如果是普通的神妖人獸在合虛那種地方生存下來幾乎是不可能，她隱約感受到他的不凡神力究竟是什麼呢，這一切或許只有等他真正清醒了才會有答案。
杞梧苑內，離凰拉著臨啟不停地絮絮叨叨，自從臨啟說調整訓練計劃之後，她就像是打開了任督二脈，天馬行空般地規劃起自己的修鍊。
「姑奶奶，您可消停會兒吧，言寧讓我盯著你練功，現在都快日暮了，功沒練成，白日夢倒是做了個全套。」臨啟實在是被消磨的沒了脾氣，肚子也餓得打起鼓來。
離凰好似沒聽到，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前方，嚇了臨啟一跳，不知道這小丫頭的神思又跑到哪裡去了。不一會兒，離凰表情開始有變化，滿臉欣喜，高興得恨不得跳起來。
「我知道了！既然你們都說我毫無神魂卻似凡胎，那我就應該修鍊人間的武功呀，這樣應該才是最適合我的！」離凰期待地看向臨啟。
臨啟只覺得詫異，一個好端端的神女練什麼人間苦功啊，但見離凰這麼開心，心裡也覺得沒準也是一條路，只好向欣喜的少女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離凰這下徹底高興的跳了起來，等言寧哥哥和母神回來后，她就馬上給他們說自己的想法。
言寧將少年送至華陽殿，蒼暉將其安置在凝心閣內，二人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依舊和在合虛發現他時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生息，只有長睫微顫表示這個人還活著，似乎不管時間過多久他都依然是這樣。
蒼暉運氣正準備幫少年通脈舒氣，言寧趕忙跪下說：「天妃萬萬不可！今日合虛一戰您已損耗太多，這時候再強行渡氣恐傷神元。」言寧一臉緊張隱忍，對面前熟睡的少年竟心生怨懟，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守護的人和事。
「這幾日我會日日前來查看，保證這少年無恙，等天妃您恢復后再做定奪。」
蒼暉想了想，扶起了言寧，朝他點了點頭朝凝心閣外走去。言寧看著蒼暉的背影終於心裡輕鬆了一點，轉身又看了一眼躺在靜心台上的少年，鳳眼凌厲。
言寧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寢殿，而是去了離凰的杞梧苑，告訴離凰他和天妃今日去合虛處理了一些小事，並無大礙，天妃已經回去休息了。離凰聽一切安好，就開始嘰嘰喳喳地傾訴，把自己改變訓練計劃的想法全數告訴了言寧。言寧微笑地聽著並沒有覺得吵鬧，聽到說要修鍊人間武功的時候，心生疑問。
「你要是不想練冥陽和炎月，天妃可以請西王母教你玉山神劍，你是女兒身也正適合修習，但這人間的武功心法怕是沒有合適的師傅教你。」
「我怕死西王母了，她那裡一點兒人氣都沒有，我才不要去，一點都不好玩。我決定了就從人間武功心法開始，至於師傅嘛，你就不要擔心啦，我自有安排。」
言寧雖然不解，但卻並沒有多問，他太了解凰兒了，她自然是心中早有主意才告訴他的，看似是商議請教實則卻像是通知告允。離凰心裡早已經有了打算，那個羅虞小娘子的小館往來閑雜，消息靈通，找個修習的師傅有什麼難，她肯定有辦法。
臨啟和言寧見離凰專心盤算著自己的事情，心思早已不在他們身上，自覺無趣，交待了兩句便各回各處了。
「你別想著扔下我偷跑啊，要溜一起溜。」臨啟在離凰耳邊偷偷地說。離凰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夜裡四下寂靜，臨啟正在榻上酣睡。門吱呀一聲推開一道縫，臨啟瞬間清醒，保持著心跳氣息穩定，眼神卻慢慢移向門外，待見到一抹嬌俏的身影閃進了屋內，唇邊一笑，心下輕鬆繼續裝睡。
「臨啟，醒醒！醒醒！」離凰將聲音壓得極低。
「嗯……幹什麼呀……啊！你幹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臨啟假裝吃驚，聲音倒也是壓制著。
「快收拾東西，跟我走，咱們要溜了！」離凰連拉帶扯的將臨啟從床上拽起來。
臨啟輕輕撥開離凰的手，伸了伸懶腰，對離凰說「沒什麼可收拾的，有這個就行了，什麼時候走。」臨啟朝離凰晃了晃手中的晶丹，晶丹在夜裡發出金色微光，極為好看。
離凰指了指門外，朝臨啟勾了勾手做了個走的手勢。
臨啟跟著離凰抄小路從東廂後山繞過母神的華陽殿穿過岐水，一路上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兩人氣喘吁吁地坐在岐水岸邊，誰也沒先說一句話，不一會兒周邊安靜了，月亮皎潔，靜照兩人。
「你是直接回太華山嗎？」離凰低著頭撥弄著腳下的採石不看臨啟。
「倒也不是非回不可，太華山那屁大點兒地方我都待了幾百年了，忒沒意思。這次好不容易借你地盤玩幾天，開心勁還沒過呢，你呢？你去哪兒啊，不遠的話我就勉為其難陪你一程。」雖然只幾日，但臨啟也對這個丫頭有幾分了解，看似無憂無慮恩寵萬千，其實心內自卑不安，更不會主動開口要求別人為自己做什麼。他不放心她，即使看上去是他賴著她。
「不遠不遠，就在太華域！跟著我保你吃好玩好！」
離凰心裡欣喜，二話不說就拉起臨啟朝太華域的方向走去。臨啟跟在離凰身後一路小跑，月光清明，晚風拂面，臨啟第一次對生命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