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小小為難
“是嗎？真的不相信嗎？既然不相信當初為什麽不讓本尊段如思回來？你對他們有了牽掛和依賴，你舍不得離開他們。如果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因為你而死，你就拿起屠刀用你的智慧和權勢保護好他們。”雪顏的話帶著殘忍撕裂了段如思最後的僥幸，她突然後悔為什麽要將雪顏單獨留下聽這麽一席話。
此言一出，段如思再也無言以對，她能說什麽？縱然再能言善辯也對現實無法吐槽，雪顏說的這一切都是大實話。對他們，她確實是生出了牽掛，就連回去她都沒有想過。“雪顏，我還能回去嗎？回到屬於我的時代去？”
“不能。”雪顏回答得斬釘截鐵，突然又笑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夫人想知道嗎？”
段如思冷汗從額頭滑下，良久之後才無力擺手，“不想。暫且不要對我說，我還不想離開。”
“很好，夫人的回答讓我很滿意。”雪顏笑著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轉頭又對上段如思的眼，輕歎：“夫人，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千萬別等到失去之後再後悔。”
段如思目送他遠去的背影，今天她與雪顏的對話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之內，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雪顏竟然是真的什麽都知道。就連她不是段如思本尊這件事情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段如思甚至有些惶恐，雪顏得知她不是本尊之後是否會看輕她？
冷風已經將鼻尖濃鬱的血腥味吹散，他們一直等到中午時分葉奉和尋歡依舊沒有回來。段如思去查看葉奉隨身攜帶的物件之後，心頭微痛的找到了一封信。信上葉奉言明他找到了當年將禦箭門滅門的凶手，他和尋歡要去報仇。但答應過她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他會活著回來的。
“夫人？”席沉夢沒有跟進來，而是站在門外對她輕喚。
段如思抬頭，將信件撕碎扔進一旁的水盆中，墨跡被冷水暈開看不出原本的字跡。“啟程吧，他們暫且是不會回來的。”
“不用等藏進和尋歡了嗎？”席沉夢略微訝異，夫人對藏進的心對藏進的情他看得清楚，夫人當真舍得不等他回來一起走？
段如思抿唇輕笑，“我等得起，但師父等不起。立刻啟程，不再逗留。”葉奉，答應我的，你可千萬不能食言。
對於她的決定席沉夢自然無條件支持，不等葉奉的歸來正中了他的心懷，是否說明從這一瞬間開始夫人就是他一個人了？葉奉走了，南宮睿不在，唔，如此甚好。
無極扇是一座城，一座不大但也絕對不算小的城，令人意外的是它雖然在花國境內，但卻並不受花國的統轄。這座城權利最大的人是城主，如今的城主還是無極老人，段如思和田澤的恩師大人。
縱然是田澤領路，他們還是在守城的將士們被攔在了城外，段如思望著舉到自己麵前巨型牛皮紙滿頭冷汗。求救的望著在城內對他們輕笑的田澤，問：“真的要這麽做嗎？”
田澤點頭，朗聲道：“師父的規矩，誰都要遵守，就算是你花國皇帝來了，想要進無極扇都要遵守規則。”
“是麽？好大的規矩。”段如思笑了，抬眸鳳眼中滿是不屑和鄙夷，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些奇怪，既然在無極扇在花國境內憑什麽不受花國的統轄？“這裏為什麽不受花國的統轄？”莫非，其中有什麽厲害不成？
田澤似笑非笑的站在裏麵對她挑眉，“當務之急你不該想著進來嗎？考慮這些多餘的事情是否不合時宜。”
他說的沒有錯，如果他們連無極扇的城門都進不去，又如何能見到師父，順便問出先皇為她特地打造的王印下落？段如思是個商人，她說過她從來都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既然段長峰當初狠心將她丟棄在冷宮中任由那些女人們肆意淩辱，如今他的死活她便不會多費一個眼神去看。
生，不養；死，不葬。這便是她與皇家人最好的關係，兩不相欠，若真要廝殺她也定然不會手軟。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想從她這裏再次搶奪和欺辱，隻能兩個字送出去：休想。
似乎看出了段如思的為難，楚河上前一步關切的問：“夫人，怎麽了？”
段如思無奈都將牛皮紙接過來遞過去，歎氣道：“你自己看。”
這張紙上寫了什麽令夫人為難的內容嗎？楚河不明所以的接過，隻看了一眼臉色也黑了，很是無語的遞給阮考，“該你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
阮考稀裏糊塗的拿過來看了一眼臉色也變了，他鬱悶了，轉頭遞給雪顏，道：“雪顏，你長得最美，你來最合適。”
卻不料他並沒有接，牛皮紙帶著飄逸的弧度落在了地上，雪顏掃著大尾巴甚至故意踩了兩腳。“人家可不認為長得漂亮就要做這種事情，再說這無極扇難道是如此庸俗下賤的地方嗎？”
跳豔舞？讓他一隻活了幾百年的老狐狸給這守城的將士們跳豔舞，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吧！“夫人，你打算怎麽辦？”
段如思無力的靠在席沉夢的肩膀上，想都沒有想的返身回到車廂，對田澤眺目輕笑：“你若真想讓師父見我便不該這麽為難我。”
“你認為是我在為難你？”田澤似笑非笑的反問，對於段如思的指責他沒有承受的必要。
“難道不是嗎？”段如思挑眉，拉住洛梵的腰帶不許他下車。
田澤冷然與她對視，良久之後才揮手讓守門將士們都退下將城門讓開。段如思見對方全部讓開才催促車夫往前走，平安入城。對於之前的小插曲誰也沒有心思去追究，到底是誰要為難段如思。
道路兩旁的商鋪很是繁榮，看著這繁榮的景象段如思不由得想起最初與席沉夢相識走過的那條冷清的街。她記得那天一直都在下雨，雨天的潮濕加重了她的混身骨痛，即便是傷好之後，每逢刮風下雨她還是會渾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