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好久不見

  “這是怎麽回事?”段如思吃驚不已,目瞪口呆的指著雪顏的胸口問。


  洛梵也皺起眉頭,訝異的望著雪顏失去血色的臉,“可是他確實受傷了呀!傷口呢,為什麽會突然不見了?”


  這個問題段如思也想知道答案,“洛梵,雪顏他怎麽樣了?”


  “不怎樣,”洛梵撇嘴,不高興的嘟囔:“從脈象上看他一點事情都沒有,娘親你看他的臉根本就沒有受傷的痛苦,看他這樣子反而想睡著了。”


  “睡著了?不會吧!”段如思也很是吃驚,剛才那傷口她是眼睜睜的看著消失不見,就在她的麵前,她沒道理懷疑自己大眼睛是否出了問題。“我記得雪顏說過他是得道的狐仙,難道是因為他是狐仙所以才不會受傷?”


  洛梵若有所思的點頭,從小靴子裏抽出短刀,拔開短刀握在手心裏,道:“看來我們隻有再刺他一刀才能知道真相,娘親,你同意嗎?”


  段如思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原本躺在車廂裏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的雪顏嘩啦一下子坐了起來,緊緊的抓住洛梵的手,喊了起來:“洛梵你小子也太恩將仇報吧,好歹人家也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你不感激倒也算了還想著再捅我一刀?你怎麽能這麽壞?”


  見他突然坐了起來,段如思結結實實的被他嚇了一跳,語氣也不高興了起來,“你沒事就該直接說,想嚇死我們嗎?”


  雪顏搖頭,有氣無力的靠在車廂上歎息:“誰說我沒事?我受傷是真,流血也是真,這傷口能那麽快的愈合也隻因我的體質特殊。讓我休息一會,流了太多血我頭昏的厲害。”


  見他說得認真段如思也不由得將信將疑,好一會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見他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才鬆了口氣。“幸好沒有發燒。”


  雪顏對她翻了一個白眼,無語的問:“夫人你不會認為受傷都要腦袋發熱吧?我是狐狸,我的體溫本來就比你們要高出很多,你不能因為體溫的高低而認定我是否受傷吧!”那眼神是赤果果的嫌棄,非常嫌棄。


  嫌棄她?段如思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看不出他眼神裏的嫌棄?“你那是什麽眼神?”


  雪顏伸了一個懶腰,略帶無奈的歎氣道:“夫人,人家受傷了,你不該讓人家睡一覺嗎?最好是可以抱著慕君,奴家最是喜歡慕君了。”


  “不行!慕君是我妹妹,不許你抱!”洛梵雙手交叉著擋在胸前,厲聲拒絕。


  “小氣!”雪顏委屈的晃著大尾巴倒在一旁的棉被上,無奈的哼了一聲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一路無話,但突然被刺殺的緊張感還在。洛梵小手緊放在腰部,他的腰帶是一把頂級軟劍,段如思也是識貨的人,隻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頂級的好東西。“洛梵,你這把軟劍是哪裏來的?”


  “木天痕送的。”提起木天痕洛梵的語氣也冷漠了許多,略帶鄙夷和不屑的冷哼一聲補刀。“娘親無須在意他,他對我們來說隻是陌生人。”


  陌生人嗎?段如思隻能苦笑,昔日裏讓本尊段如思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如今在兒子的口中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是你父親。”縱然萬般不願,她還是要提醒洛梵木天痕是他的父親,是給他生命的男人。


  洛梵不喜歡聽人提起木天痕,尤其是從段如思的口中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娘親,孩兒隻有娘親沒有父親!孩兒不需要父親。”


  “傻孩子!”段如思無言以對,除了歎息還能說什麽?她已經繼承了本尊段如思的記憶,但並不代表她要無原則的繼承本尊的意願和責任,那些事情說句不負責任的話和她是無關的。


  突然她便有些怨懟,對本尊段如思也對木天痕,既然愛得那麽深最後為什麽還是抵不過利用這一條杠杠。說不難過是假,說不傷心也是騙人,縱然是以著旁觀者的態度來看待他們的愛情故事,她還是會忍不住為他們心痛。


  從本尊段如思的記憶中她看清了木天痕每次望著本尊時的眼神,她憑著三十年當女人的經驗敢肯定的說一句木天痕對本尊段如思不是沒有感情的,甚至他是愛著本尊段如思的。


  隻是為什麽這段感情會無疾而終她便不好往下定義,感情的事情除了當事人又有誰還有資格說三道四?感情這種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好與不好,除了他們自己還有誰能多說呢?


  “洛梵,在出宮之前你見過木天痕嗎”段如思歎息著整個人都靠在洛梵的身上,下巴更是依賴的擱在洛梵的肩膀上。“洛梵,娘親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什麽樣子?”洛梵禁不住歎氣,少年老成的樣子惹得段如思不禁抿唇輕笑。


  一路顛簸,既然東門不能進,那就去守衛薄弱的西門,如果西門也進不了,就翻城牆翻進去,她就不相信這城牆還能擋得了他們想要進城的腳步。


  果然,在西門他們也被拒之門外,葉奉的耐心快要用盡,兩輛馬車終於停在西門旁邊的城牆邊緣。葉奉率先跳下馬車,剛抬起頭就看到兩個人影翩然而至。冷箭嗖的一聲破空而出,對方低聲驚呼接著便擦著他的肩膀落在他的身後,同時手中的短刀也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箭快,對方的冷刀更快,甚至輕功也和他不相伯仲,是個很強勁的對手。“什麽人?”


  “是我,楚河。”楚河冷聲收起自己的短刀,轉身冷意盎然的對上葉奉的眼,“好久不見,三夫之一。”


  三夫之一?這便是自己在楚河腦子裏留下的印象麽?葉奉不屑冷笑,對他冷然回瞪,“你不是回秦國了麽,為什麽會出現在花國境內?”


  楚河冷然轉身,一把掀起 馬車的簾子,對段如思半膝跪地行了大禮。“夫人。”


  段如思有些發懵,這人看著似乎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卻又認不出是誰。“你是?”


  楚河也愣住了,他沒想到隻不過是一年不見而已,夫人竟然就已經將他忘得一幹二淨。“夫人,在下是楚河。”


  “楚河?”段如思下意識的喃呢他的名字,麵容上依舊是一片迷茫。


  洛梵見娘親記性不大忘性大,歎了口氣小聲提醒:“娘親,是你在淩國鬥獸場救回來的男人,你忘了嗎?”


  鬥獸場?楚河?段如思瞬間清醒了,指著楚河的鼻子,大聲問:“你的傷都養好了嗎?”


  見她還記掛著自己身上的傷,楚河起身點頭,冷然的對一旁已經悄然走進的男人,道:“阮考,莫要再挑釁藏進。”


  聞言阮考果然停下腳步不再靠近,歎了口氣飄到他身旁對段如思行禮,“夫人,好久不見,您還好嗎?”


  “我好得很,倒是你們這一年都在幹什麽,為什麽都不和我聯係?”對他們,段如思到底還是擔心的,一個是殺人未遂被殺手組織滿世界追殺的失敗殺手,一個是被自己的母國拋棄被自己的兄弟和父皇背叛的失意皇子。他們的處境絕對不比被江湖追殺令通緝的她來得輕鬆,與他們不同的是她的身邊有願意對她不離不棄的人在保護她。


  楚河歎氣,他們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很好,我們過的很好。”


  騙人!段如思明知道他在說謊卻沒有揭穿,誰還沒有點隱私?“楚河,以後不許再對我說謊。不想說的時候可以不說,但不許用謊言來搪塞我!阮考你也一樣,別以為你是殺手就了不起,本夫人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殺手,誰還沒有殺過人?除了嬰兒床裏的那兩位之外,其他人手上都不幹淨。”


  這個說法倒是稀奇,阮考來了興趣,躍然而上坐在馬車旁,翹著二郎腿問:“莫非夫人也殺過人嗎?”


  他的問題並不是什麽不能回答的話,段如思冷靜的點頭,“目前隻殺過三個人,所有想要搶我孩子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她的回答讓阮考無言以對,這就是母愛嗎?可惜,他們這些人幾乎都沒有享受過,或許也被人這麽在乎過、愛護過,隻是年幼的自己什麽都沒有記住。


  洛梵坐直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抬眼對上楚河的眼,態度很是冷淡的問:“你還沒有死?屬於你的東西都搶回來了嗎?”


  孩子的話總是這麽犀利直指人心,這話讓楚河很難回答,甚至可以用無法回答來形容。段如思知道楚河這一年過得並不好,他們的身份注定要背負的更多,世人隻看到他們風光無限的一麵,卻又哪裏知道背後的心酸。


  “洛梵,記得娘親說過的話嗎?不要光看到賊吃肉不見賊挨揍,付出和回報很多時候是不成正比的!”


  洛梵點頭,咧唇嬉笑,“孩兒知道,孩兒都明白。”娘親的話都是對的,隻要是娘親想要的他都會用盡一切手段搶過來送到娘親的麵前。隻是,如今他的競爭對手實在是太多,他能幫娘親的事情,別人或許也能做到,甚至會比他做得還要好,這讓他莫名的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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