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豈能一人入地獄
“如果這裏呆了不舒服，大可以離開。”蘭靜香冷哼一聲，扭頭望向顧博文，“老爺，你看看這，真的是二十多年，養出了一群白眼狼。”
眸色黯了幾分，顧博文陰沉著一張臉，但卻沒有過多話語反駁。
莫易寒對上顧博文的沉默，眸底閃過一抹複雜，自己的妻女就這般被羞辱，身為一個男人，怎可以這樣坦然？
“多少錢？”莫易寒蹙了蹙眉頭，話語冰冷。
蘭靜香怔住，兩秒後，滿頭霧水，“什麽多少錢？”
莫易寒挺直脊背，麵色轉而嚴肅，“養他們，花了多少錢？”頓了頓，從兜裏拿出一張黑卡，丟在女人跟前，“不管多少，這裏頭都足夠了。”
蘭靜香還未回過神來，莫易寒扭頭，望向身旁人，“從今以後，她們兩，我養。”
顧亦薇死死地盯著莫易寒，瞥見那眼底充滿寵溺的目光，心裏已經燃起了熊熊妒火，氣呼呼地起身離開。
蘭靜香皺緊眉頭，更是一股怒火，起身，跟隨顧亦薇腳步，隨手將桌上黑卡揣進兜裏。
晚上，兩人獨處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顧亦柔終於開口，“謝謝你今天做的一切。”
二十多年來，母親一直為了自己，在這個家庭裏隱忍著，現在，終於到了可以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對上顧亦柔話語，莫易寒撅起嘴巴，一臉嚴肅。
兩秒後，男人猛的一把將顧亦柔摟進懷中，霸氣開口，“以後，不許你這麽說，你是我的，我保護你，都是應該的。”
猝不及防的霸道，觸及顧亦柔心中的綿軟。
腦袋緊靠在男人肩膀，顧亦柔呆愣好好一會兒，重重點頭應和。
淩晨一點整，因為口渴，莫易寒起身下樓倒水喝，無意間瞥見陽台外，一個身影搖擺著，一股寒意在心頭回蕩。
眉頭皺起，帶著一絲疑問，莫易寒放下水杯，徑直走向陽台。
一頭白發，搭配著一身白衣，嘴裏時不時飄出白色不明煙霧，不由讓莫易寒倒吸了一口涼氣。
幾秒後，白影長長歎了一口氣，右手朝地上丟了個煙頭，轉身，正同莫易寒四目相對。
瞳孔瞬間瞪大，白影踉蹌後退幾步，確定眼前人是莫易寒，這才緩過勁來。
“是你呀！”
“爸，你怎麽在這？”
兩人一同開口，隨後對於恐懼釋懷。
莫易寒自然對於顧博文沒有太多話語，簡單幾句敷衍之後，轉身便要回去休息。
“易寒，你會對柔兒好嗎？”身後顧博文冷不丁的開口，話語中夾雜著一絲渴望。
心裏一咯噔，莫易寒怔住，兩秒後轉身，對上顧博文的目光，並未回答。
微微抬起腦袋，顧博文仰望星空，長長歎了一口氣，“我對她們母女兩，有太多的虧欠，但柔柔，一直都是我最看重的女兒。”
顧博文捫心自問，這二十多年來，縱然清楚蘭靜香的品行，但一直盡可能在保護顧亦柔。
眸中閃過一抹複雜，莫易寒蹙了蹙眉，“柔柔是我的妻子，我愛她，自然不會虧待。”
對上莫易寒話語，顧博文重重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爸，你可曾想過，你這樣的猶豫不決，傷害的，是更多的人。”麵色凝重，莫易寒糾結片刻才開了口，“恕我多言。”
“無妨。”顧博文微微垂下腦袋，苦笑一聲，久久未開口。
莫易寒見狀，兩三分鍾的沉寂之後，便也隻能找個借口，回了屋。
男人離開之後，顧博文抬頭，定眼瞧了瞧圓月，出了神，自己何曾不想和一人白頭終老，一家三口簡簡單單？
可是，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
翌日清晨四點整，監獄裏突然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尖叫聲，隨即肖傾宇盡捂著受傷的臉頰，血肉模糊，“快來人啊！放我出去，要出人命了。”
一聲警報響起，約莫半小時後，肖傾宇被單獨出現在一談詢室裏。
“律師，你快想想辦法，讓我從這裏出去。”肖傾宇怒吼著，隨即身子往前俯，緊拽著律師雙手。
肖傾宇臉部被紗布包裹著，時不時還滲出鮮血，麵目猙獰。
律師怔住，下意識縮了縮身子，雙手掙脫開來，“這個案子，你不占優勢，加上趙家少爺現在人還在醫院重症病房裏躺著，所以……”
話語落下，律師眉頭緊皺，若不是因為高昂的律師費，這種案子，自己可不會接。
“那怎麽辦？”眸色黯了幾分，肖傾宇頓時陷入絕望。
律師見狀，挪了挪位置，起身，語氣冰冷，“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律師所還需要忙，就先走了。”
“你收了我那麽多錢，沒有把我從這弄出去，就想離開？”肖傾宇怒吼一聲，眼底盡是恨意，憤然一把拽緊律師衣領。
律師先是一怔，隨後滿是坦然，“不管換哪個律師，結果都一樣。”
冰冷平穩的話語，像極了一把銳利的匕首，一點點挖空男人僅存的希望。
雙手頓時失力，身子往後用力一仰，肖傾宇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喃喃細語，“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垂眸，律師瞥了一眼肖傾宇，麵色輕鬆，絕望到足以俯視地獄的空洞，自己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彎腰，律師隨手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轉身就要離開。
猛然，肖傾宇突然抬眸，兩眼直勾勾瞧著律師背影，冷不丁開口，“如果我說，我想要拉個人給我送葬，做得到嗎？”
身子下意識顫抖一下，律師倒吸一口冷氣，轉身嚴肅看向肖傾宇。
肖傾宇卻是一翻剛才狀態，話語輕鬆，“事成以後，你的酬金翻倍。”
莫易寒回顧家的第二天，從不願意逛街的他，親自陪顧亦柔和嶽母逛商場。
李雪怡看著忙東忙西，在家裏和車後備箱來回奔忙的助理，臉上寫滿歉意，雙手懸在半空中，“還是讓我來吧，這麽多東西，太辛苦你了。”
“不會不會，夫人不要客氣！”助理邊擦汗邊笑著說。
“媽，這些小事您就別操心了，走了一天了，要好好休息。”說完，莫易寒隨即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對助理說道：“你把東西放那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