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無限循環的房間
李雙雙眼神冰冷得仿佛換了一個人,她一步一步走上來,腳步踩在地毯上發出悶響,“你怎麽還不回來睡覺?”
阮清夏皺眉,“我隻是出來打聽情況。”
“那為什麽不叫我?”李雙雙依舊冷著一張臉,半晌她又嘴角不自然的勾了勾,“走,回去吧?”
阮清夏站在原地沒有動,李雙雙到底為什麽這麽害怕自己離開?
似乎是看到了阮清夏臉上的懷疑,李雙雙勉強笑了笑,走過來試圖挽住前者的手,“你也知道這個酒店不安全還到處跑,我會擔心啊,而且我一個人也害怕。”
解釋似乎合情合理,阮清夏卻並不相信她,但她還是點零頭,“抱歉,回去吧。”
李雙雙太可疑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險得冒,她跟著前者下樓,後麵的中年女人還在碎碎念著什麽,二人卻都沒搭理她,踏過走廊進入房間。
指針已經指向了12點,不知不覺已是第二淩晨了,李雙雙打了個哈欠,耷拉著眼,“我睡了啊,太困了。”
她著一頭栽倒在床上,身子陷入柔軟的被子,倒是沒忘記給阮清夏留一個位置。阮清夏是不敢去洗手間了,反正不幹不淨也這麽幾個月了,脫了鞋也上了床,她不敢睡覺也毫無睡意,關燈看著麵前的花板。
這場考試連具體的目的都沒公布,是需要逃出這個酒店?又或是拯救失蹤的人?現在的線索也是零零散散拚不出個所以然。一直有失蹤案件的酒店,各種各樣的住客,床底的病曆單,廁所裏的異動,到底想表達什麽呢?
四周一片漆黑,安靜得能聽見李歡歡的呼吸聲。阮清夏就這麽抬頭望著潔白的花板,花板並不是完全光潔的,那裏有一個通風口,通風口處綁著紅色的飄帶,風拂過通風口飄帶旋轉,頻率一直沒有太大的變化,她盯著它這東西倒有些催眠,眯了眯眼,睡意席卷。
“刷——”
突兀的聲音響起,阮清夏睜大差點就要閉合上的雙眼,睡意一瞬間散去。她本已是半夢半醒,打散她睡意的是眼睛僅剩的餘光裏瞟到畫麵——一個白影從通風口裏迅速的略了過去。
那是什麽?什麽東西會待在通風口裏?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深黑色的瞳孔認真的盯著通風口,這次裏麵再沒有半點動靜,通風口其實很大,阮清夏能鑽進去,此時她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該進去看看,那東西會不會是線索?
她看向一旁李雙雙的位置,然後愣住了。李雙雙居然不在那裏,她伸手摸過去,軟和的床單上尚有餘溫,阮清夏很確定自己剛剛一直是醒著的,一個人從她身邊離開不可能感覺不到,那麽李雙雙到底…是如何離開的?
她看著麵前空蕩蕩的房間,鎮靜了一下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抬手按動燈的開關,開關聲啪啪作響,光亮卻沒有到來。這尚且是阮清夏意料之中的情節,廁所裏麵更是深一層的漆黑,她大著膽子勉強探索了一遍什麽也沒有,李雙雙確實不在這個房間了。
這冉底是怎麽消失的?突然的消失又是為了什麽?阮清夏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型,走到內窗去拉開窗簾,外麵也是一片漆黑,隱約能看到走廊的大概模樣,她皺眉打開窗,然後再一次愣住了。
她打開了通往走廊的內窗,出現的卻是一個房間,一個跟101一模一樣的黑暗房間。零食還堆在桌上,桌子的凹陷是人頭的形狀,被子被掀開裏麵沒有一個人,李雙雙粉紅色的行李箱安靜的躺在地上——這分明就是101。
阮清夏一時進退不得,不知道該不該踏進去,她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房間,又看了看麵前的房間,兩邊都是一樣的黑暗,一樣的詭異。終於她決定從窗子裏爬出去,似乎每一個帶著恐怖元素的遊戲異變都在夜晚開始,阮清夏必須冒險,她想通過這場考試。
素白的腳輕巧的落在地上,阮清夏一步一步走了進去,燈依舊打不開,廁所依舊沒人,這次她沒有再選擇窗戶,而是試著打開了門。門很輕巧的開了,看到門外的景象阮清夏的心卻依舊一沉——還是101。
她沒有再走進去,這大概是毫無意義的行為,阮清夏重新坐回了床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其他人也是這麽消失的嗎?那些報紙上失蹤的人都曾經經曆過一樣的劇情嗎?
她東想西想著再次抬頭,通風口前的紅飄帶依舊放肆起舞,好像是在對阮清夏叫囂著這是唯一的路了。
她沒有多想,手心的藤蔓纏繞而上,輕鬆的拉下了通風口的隔離板,黑洞洞的通風口徹底展示在了麵前,用藤蔓把白送上去後,阮清夏試著在床上起跳,手臂輕巧的夠到了通風口內部。
她雙手抓住,全身力氣瞬間爆發,成功用手臂把自己的身體撐了上去,這種動作難度太高了,即使是阮清夏把一隻腿放上去後仍是喘了喘氣。
爬上通風口,被逼仄的環境限製她隻能趴在地上,這讓阮清夏感覺好像回到了玩偶鎮裏的那個洞內,她從立櫃裏拿出手電筒,手電筒灑出慘白的光,照亮了眼前鋪滿灰層的管道。
管道還算寬,隻是太過矮,她回頭看了看確認身後什麽東西都沒有後,開始向前爬動。這樣爬過去下一個房間應該是104,而且距離不遠,阮清夏暗暗祈禱著這條路能出去,同時還要頻頻回頭提防著剛剛見過的白影。
她實在沒看清那白影,不確定到底是什麽,隻希望不要是什麽阿飄,通道本應該很幹淨,她卻在途中看到了雜七雜澳東西,有死掉的的老鼠,莫名其妙的藥片,甚至被拔掉針頭的針管。阮清夏皺眉向前爬著,她不敢太快,害怕這管道承受不住重量,一分鍾後,她終於看到了下一個通風口。
她鬆了一口氣,在看到通風口之前真的害怕真通道會無窮無盡的向前延伸,那種壓抑的恐懼是在空曠的空間所感受不到的,阮清夏探頭看向下方,一絲微微的光亮透了出來,她內心一喜,往下望去心卻涼了一片。
這依舊是101,粉紅色的行李箱,空無一全被掀開的床單,唯一不同的是,桌子上那個人形凹陷處,此時似乎正有人在努力的從那凹陷裏掙脫出來。
阮清夏明白了,那從來不是什麽工藝。是一個人與桌子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