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歌舞劇演員
“公主陛下,真是狼狽啊。”
蒙住雙眼的是迷霧的黑,阮清夏隻覺得耳邊嗡文,好像是誰在著話,卻聽不真切,腦袋也是一陣一陣的疼,這已經是她兩來第三次昏迷。
“該起床啦。”剛剛話的聲音又輕微的響了起來,伴隨著額頭被戳動的觸感,她好像勉強能聽清對方的聲音了。
意識一點點的回歸腦海,暈倒前的所有畫麵猶如海水倒灌衝進了她的腦海裏,她一下子睜開眼同時坐了起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畫麵。
自己麵前的是一個蹲著的少年,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手裏拿著一根樹枝,似乎就是剛剛戳自己額頭的罪魁禍首。
少年長得很是清秀,鼻梁高挺,是中國人最喜歡的麵龐,唯獨那眼睛卻是藍色的,那抹藍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望著望著就好像坐進了飄飄忽忽的船,要駛往星河忘記歸路。
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阮清夏也被少年的的顏值晃得愣了愣神。
而見到自己坐起來,少年連忙扔了樹枝,然後做出了阮清夏用十個腦子也預測不到的動作——他單膝跪了下來。
他伸出手拉住呆愣的阮清夏的一隻手,像漫畫主角一樣嘴角痞氣的上揚,聲音有力得讓人莫名安心,出的台詞卻莫名其妙:“公主陛下,在下救駕來遲。”
阮清夏愣住了,不明白對方是在鬧什麽,演宮廷劇?她把手從少年手裏抽回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裏腫起了一大塊包。
很明顯自己暈倒是因為爬出來的同時被這子給來了一棒。
似乎是讀懂了阮清夏的眼神,少年故作慌張的連連擺手,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欠扁的笑容,“別看我,突然從洞裏爬出來個東西,誰知道是什麽。”
阮清夏卻顧不了這些,她的目光鎖定少年,聲音焦急起來:“除了我洞裏還有什麽嗎?有沒有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
少年點點頭,“是有東西,不過不是男孩。”
他完從身後拽出什麽東西扔出來,剛好落在阮清夏旁邊,一隻冰涼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阮清夏反射性的抽回手,轉頭才看到被丟過來的東西居然是個人,不對,應該是一個木偶,一個臉和西圓一模一樣的木偶。
這個木偶和人一樣大,渾身上下卻是由木頭組成,但那張木刻的臉上,阮清夏卻能明顯看出西圓的痕跡,那時候跟著自己的…就是她嗎?
“除了她沒有其他了嗎?”阮清夏看向少年。
少年歪了歪頭還是笑嘻嘻的樣子,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在實話,“沒有了,公主,你怎麽這麽關心那個什麽男孩啊,再次見到我不開心嗎?”
“我真的!真的沒有見到?”
“沒櫻”這次少年收斂了笑,一副傷心的模樣,長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我從不騙你的。”
阮清夏愣了愣,“我認識你嗎?”
“你在笑?”少年表情誇張的驚訝。
“我失憶了。”
“…”似乎是認真的觀察了一番,少年半晌才點點頭,無奈的聳了聳肩,又恢複成單膝下跪的模樣,一雙眼睛帶著笑意看著阮清夏,“那麽公主,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穀時,你最忠誠的騎士。”
阮清夏不知為何覺得穀時這一副模樣有些不自在,像是把歌舞劇中誇張的主角搬進了現實,她不顧對方的表演,直截簾的道:“你怎麽證明你認識我?”
“太多方法了,我們三個月形影不離,我了解你的一牽”穀時嘻嘻笑道。
“那麽,據我有個儲藏東西的道具,那是什麽?”
“手表。”穀時絲毫不猶豫指了指阮清夏手裏的手表,“打開表蓋,把時間指向6點整。”
阮清夏倒是確實懷疑過自己身上這塊表,卻找不到開啟的方法,她照穀時的做,當時間指向6點,她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有些虛幻的立櫃。
立櫃分為三個抽屜,分別貼了三個便簽紙,第一個寫著道具,第二個寫著食物,第三個寫著霧晶。
她嚐試著拉開鄰一個立櫃,裏麵隻有三個東西,一個對講機,一根棒球棒,和一根紅色的繩索,但許是因為當前場景禁用道具,阮清夏無法從櫃子裏拿出任何東西。
“這個櫃子隻有你能看見,你的道具之中有對講機吧?那是一對,公主殿下你和我各一個,能隨時知道對方的位置,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就會騰雲駕霧飛過去救你拉。”
穀時在一旁不知從哪裏摸出了香煙,熟練的點上開始吞雲吐霧,骨節修長的手裹著氤氳的煙,臉龐曲線像古希臘神話中的納喀索斯一樣完美,表情卻還是一副討打的笑臉。
“公主陛下居然忘記了,兩個周之前我們在完成一個霧晶遊戲後被隨機彈出,你受了npc的詛咒,估計就是你所謂的失憶吧,總之,我可是跟著對講機辛辛苦苦的找了你兩個星期呢。”
抽完煙,穀時又換了一副可憐的模樣,“對講機最後獲得的位置是在這裏,為了追隨我的公主,我毫不猶豫的進了這個遊戲,公主殿下,現在你總算不用懷疑我了吧?”
阮清夏把手表的指針撥向其他位置,手表自動恢複成了正確的時間,立櫃也被收了回去。
她自然是相信了穀時,可她有些不能接受這個模樣耀眼的歌舞劇演員,居然是失憶前的自己選擇的隊友?
穀時又讀懂了阮清夏的表情,不開心的往下彎了彎嘴臉,他正準備什麽,卻突然表情一凝,兩隻藍色的瞳孔突然網中間聚攏,成了鬥雞眼。
“?”
什麽鬼?
阮清夏不知道對方突然這是怎麽了,試探的推了推穀時,他卻沒有絲毫反應。這個人莫非有什麽隱疾?
不等阮清夏想清楚,穀時很快回過了神,兩隻眼睛恢複成了正常的樣子,他站起來拉住前者的手,又恢複了笑容。
“公主,我們得走了,五分鍾之後亮,如果我們不出現在鎮上,所有玩偶會解除和平狀態。”
“從哪裏走?”阮清夏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是一個同樣由人工開掘的山洞,大概有兩人高,四周被也不知道怎麽搬進來的橫梁固定住,中間還有個簡易的帳篷,帳篷前亮著一個巨大的手電筒。
這些東西都很舊了,應該並不是穀時製造了這個地方,而手電筒光亮的背後,似乎有另一個洞口。
“我們從這邊爬出去。”穀時不等阮清夏回答,拉住她走向另一個洞口,這個洞口和阮清夏來的那個一模一樣,隻有一人寬,黑黑的延伸著向上。
“女士優先。”即使是現在,穀時還不忘他的歌舞劇表演,他在一旁半彎著腰,一隻手做出請進的姿勢,一隻手擋在洞口上方防止阮清夏撞到頭。
有了他的陪襯,阮清夏甚至產生了錯覺——好像她不是要爬進一個髒兮兮的洞,而是要坐進一輛高級的跑車。
阮清夏也不廢話,率先爬了進去,又爬進這樣的洞,她控製不住的想起了唐躍,那個隻有十二三歲的男孩,他真的死了嗎?明明…還是一個孩子啊。
穀時在後麵爬著似乎毫不費力,還有心情嘮嗑,“我就是從這個洞口進來的,居然能在這遇到公主殿下,運氣實在太好啦。”
“別叫我公主,”阮清夏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你比我後進來,應該也沒掌握什麽線索吧,有什麽思路通關這個遊戲嗎?”
“沒有哦,我可不聰明,用你的異能暴力過關怎麽樣?”穀時笑嘻嘻。
“我不記得該怎麽用異能了。”阮清夏有些尷尬,失憶失到連異能也不記得,“你剛剛的鬥雞眼是你的異能?”
“呸呸呸,什麽鬥雞眼,這是我的異能,可以預見未來——等等,你不記得怎麽用異能了?”穀時頓了頓,又笑起來,“沒事,我保護你。”
“預見未來?這什麽bug異能啊?也太無敵了吧。”被穀時的輕鬆帶動,阮清夏不知為何也放鬆下來,甚至還開始吐槽。
“哪裏bug了,限製賊多,能看見五分鍾後關於自己發生的事,但就像靈感一樣,隨機出現,完全就是個被動技能。”
“那也很厲害了,我的異能是什麽?”
“關於植物的,具體的我也不上來。”穀時撇嘴,“實力者的異能攻擊方法五花八門,我實在看不懂你那異能具體是個啥。”
“你是神識者?”
“對啊,精神方麵的異能嘛。”
起來有些好笑,兩人處於這麽危險的境地,卻像嘮家常一樣輕鬆的談著話,但阮清夏明白,穀時不僅是在讓自己放鬆,也在補充自己缺失的記憶。
她其實很幸運,兩次從昏迷中醒來都有認識的人照顧著她,如果沒有穀時,她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霧晶遊戲,也不知會沉浸在唐躍的死裏多少時間。
顧不得矯情,二人也同時交換了一下進來以後的情報,發現他們的經曆大致相同,都在公交車上遇到了蓮蓮,都在門口買了玩偶,隻是穀時進入的是另一個房子。
二人嘴上聊著,爬行的動作卻並沒有慢,有了唐躍的教訓,阮清夏一直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外爬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阮清夏的著急,穀時也沒再話,兩人再爬了幾分鍾,一道光亮出現在前麵。
阮清夏臉上一喜,快速的朝出口爬去,這時洞口的光亮突然一黑,一張完美的臉擋住了所有光亮,堵住了洞口。
看著那張臉上詭異的笑容,阮清夏聽見了自己疑惑的出聲。
“蓮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