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罵著梅新若，手上不停地安撫江江。
梅新若氣得不行，雙手叉腰：“那你提什麽旁係不旁係？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是要把這個小雜種扔出去。”
說著，她上來就要從我身邊搶走江江，我急中生智“啪”一巴掌扇到她臉上：“你算個什麽東西？滾不滾？不滾我報警了！”
“你敢！”梅新若左手捂著挨打的地方，瞪大眼睛，右手撐在膝蓋上：“你跟我作對是吧？信不信我讓你身敗名裂？”
我氣得笑出來：“你這招對梅立海比較有用。對我？怕是沒什麽作用。身敗名裂的是誰還未可知，你要是想冒險，我奉陪到底。”
梅新若愣在那裏，似乎真的在想誰能鬥得過誰。我趁機問江江：“江江，她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江江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卻仍舊摟著我的腰：“她打我。”
我：“？？？”這孩子怕是成精了……梅新若這個人，隻是心高氣傲，打小孩兒這件事到不至於，一看就知道是江江在潑她髒水。
但是介於她平白闖入我家，還要把江江扔出去，我也樂得跟江江一起演這出戲，狠狠地擊打梅新若的自尊心。
“梅新若，你這麽大一個人了，跟小孩子強什麽氣？你跑來我家裏，又是要把他扔出去，又是打他的，你還有沒有點公德心？”
一番話說出來，我忍笑忍得臉頰快要抽搐。梅新若還沉浸在怒火中沒反應過來，聲音驟然拔高：“我打他？我打他哪兒了？你別含血噴人，這叫汙蔑！”
我埋頭把江江的衣袖撩起來，露出布滿紅痕青痕的胳膊，隻一秒鍾就放下去：“這些痕跡不是你弄得還是我弄的？我說梅新若，到底是多喪心病狂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江江他隻是個孩子，你有什麽火衝我來，打一個孩子算什麽本事？”
梅新若氣得夠嗆，被江江身上的印子嚇得一時沒說話。
江江有表演的天賦，看見我說這些，他直接把頭埋在我懷裏，又哭了出來。
哭聲嗚嗚咽咽，像是忍受不了身上的疼痛。我忙安慰他：“江江不痛，我們打這個壞阿姨好不好？”
江江沒說話，仍舊在我懷裏哭。我是不可能跟梅新若動手的，氣氛一時僵持下來。我哄著江江，梅新若呆愣在一旁。
我們一直僵持到梅立海回來，他看見屋裏的這一幕也有一點發怔：“怎麽回事？”
梅新若先聲奪人：“是奶奶來讓我把江江送走。她想抱自己的曾孫子，而不是來路不明的孩子。”
梅立海似乎了解到發生了什麽事，換上拖鞋走進來，把西裝外套搭在沙發上：“所以你闖進了我家？”
江江沒之前那麽怕梅立海，小聲在我懷裏說：“還打我。”
梅新若離得不遠也沒聽清，梅立海問出聲：“什麽？”
我撫著江江的頭複述一遍：“還打他。”
梅立海解領帶的動作一頓，盯向梅新若：“你打他了？”
他的眸中有怒氣醞釀，梅新若身軀一震：“沒……我沒有……”
我趁熱打鐵：“你是沒有，你隻是一口一個小雜種。”
我沒看見梅新若打江江，但是我聽到了她一口又一個小雜種。假話都是半真半假，我不知道打沒打，但是我知道“小雜種”是真。由我說出來，到梅立海耳中，打江江也成了真。
梅新若這次，在劫難逃。
我有些想笑，像她一樣臉上掛著譏誚。梅立海繼續解領帶：“所以你是闖進我家，打了我家的孩子，還一口一個小雜種？”
把解下來的領帶扔到沙發上，他也坐上去：“梅新若，這難道也是奶奶讓你做的？”
他生氣了？
梅新若大難臨頭，握緊雙手降低自己不斷上升的心率，平複呼吸，也讓腦子清醒一點：“沒有，這些我都沒有做。奶奶跟我說，讓我來把江江送走，她不想讓這個麻煩留在這裏。”
“那些先不管，木子明顯不會給你開門之後跟你爭執，就是說一定是你闖入我家，這點你認不認？”梅立海雙手交握放在膝上，一雙眼睛平淡無波地看著梅新若。
梅新若被他看得害怕極了，不停地顫抖：“是奶奶，奶奶讓我來的。”
她又把奶奶拉出來做擋箭牌，我看見梅立海泄了一口氣，搖搖頭沒跟她繼續追究：“你回去跟奶奶說，我要領養江江，他會是我的兒子，不是你口中的雜種。”
一句話驚到三個人，梅新若瞪大眼睛看他，臉上寫滿難以置信。我心裏湧上一股驚喜，連江江都從我懷裏探出頭來看這個不會安慰人的叔叔。
外麵天已經黑了，淅淅瀝瀝的雨聲不時傳過來，是連續的第三個雨夜。
梅新若咽了口口水：“立海哥，你……你要收養這個……孩子？”
梅立海饒有興致地反問：“怎麽？不行？”
梅新若眼神躲閃：“奶奶不會同意的。”
梅立海惱怒她的不識趣，聲音冰冷下來：“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還代表不了奶奶，更不會知道她同意不同意。”
梅新若還想繼續掙紮，梅立海卻不想再看她掙紮：“話說完了，你走吧。下次就不要再闖入我家了，不然我會以入室搶劫報警。相信那不是你想看到的畫麵。”
梅新若的臉白了又青，不敢朝梅立海發作，隻能狠狠地瞪我。我攤開手得意地笑，氣得她七竅生煙，“蹬蹬蹬”地往外走，把門砸得直響。
江江見她走了，從我懷裏鑽出來，屁顛屁顛跑到梅立海跟前：“叔叔，你真的會收養我嗎？”
我也有些忐忑。雖然梅立海從來說話算話，但是憑借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像是個會喜歡小孩子的人。
梅立海的手放在江江的頭上，本來就亂的頭發變得更亂：“叔叔不說假話，說收養就會收養。”
江江的小臉上立馬漾開笑意。我也十分開心，這就代表江江不用再回他養父母那邊，不會再重複過之前的日子，也沒人敢打他了！
我想來想去沒什麽可以報答梅立海的地方，隻能湊過去：“梅總，我給您揉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