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

  十五年前，元德三年。

  京城隆慶殿。早朝中。上官炎正在與百官商討關於莫澤族人叛亂的事。

  原來莫澤族人世居西羌，共有十二個部落，一直處於分裂的狀態。自大宣王朝建立以來，上官炎在西羌設置了安撫使統管西羌諸部族。本來一直相安無事。沒想到的是，上個月莫澤族人聯合夜涼國叛亂，並殺死了安撫使崔泰。至上月下旬，夜涼鐵騎已攻破甘州城，並順勢南下，一路望風披靡，所過郡縣皆不戰而降。舉國大驚，皇帝震怒。

  在經過大臣們一番激烈的唇槍舌戰後，永王蘇忘言被派去西羌更西的大漠去對付夜涼的十萬鐵騎，而醴州刺史薛萬興去對付不過芥癬之疾的西羌土人。

  夜，夏末，京城某城樓上。

  望著城下的萬家燈火，蘇忘言感慨到，「沒想到還沒好好感受這京城的繁華，就又要走了。」

  「大哥，這些年你南征北戰，為朕打下這萬里江山，著實辛苦了！」上官炎重重的撫著蘇忘言的肩膀，眼角含淚動情的說道，「待你平定四海，凱旋歸來，咱們兄弟三個再一起好好享受這上京的花錦世界。到那時，天下一統，便不會再有戰爭了。」上官炎一身玄色，神情凜然。

  「二弟，三弟，為兄這輩子有三個心愿你們知道是什麼嗎？」蘇忘言掀開一瓶玉壺春的酒封，仰頭一氣灌了下去，而後說道，

  「其一，是將這一身所學回報於這萬里錦繡河山。

  其二，是能跟你們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其三..

  「這第三嘛，大哥不用說了，讓小弟且猜上一猜，」鶴輕塵調皮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第三個心愿定是跟嫂子有關吧！」

  「就你知道的多，蘇忘言笑著說道，「沒錯，為兄第三個心愿，是希望這輩子能夠跟珠兒廝守一生。」

  上官炎聽罷笑著說道，「朕素來知道大哥和珠璣的情誼。那年我們還在梧州的時候，戰火紛飛，兵荒馬亂。大哥和珠兒是在軍營中匆忙舉辦的婚禮。朕那時說過欠你們一場婚禮。現在朕已登基，弦若又這麼一個嫡親的妹妹。待大哥歸來，朕定要為你們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夜色如水，星河璀璨，鶴輕塵取出家傳的爛柯琴，正襟危坐，撫奏起來。一曲破陣子在他的指尖下緩緩流淌，這曲子時而舒緩，時而激昂，倒像是戰場上的細密鼓點，惹得蘇忘言興緻大發，拔劍而舞。

  「擲地劉郎玉斗，掛帆西子扁舟。千古風流今在此，萬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燕雀豈知鴻鵠，貂蟬元出兜鍪。卻笑瀘溪如斗大，肯把牛刀試手不。壽君雙玉甌。」

  蘇忘言一手劍一手酒，且舞且飲，仰天大笑道：「哈哈！痛快！痛快！」「大哥，待你歸來，小弟再為你撫琴吹笛，大醉三日三夜。」鶴輕塵迎風而立，盈盈笑意。

  翌日清晨，上官炎站在城樓上，望著蘇忘言率領大軍騎馬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都準備好了嗎」上官炎冷冷的說道。這時一位身穿紫色深衣的人出現，「回稟陛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