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不如憐取眼前人

  今年冬天，浮祁山難得沒有下雪。


  蛇哥坐在山頭，噢對，他現在叫夜九歸，夜九歸坐在山頭，抬頭看著空空如也的天空，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媽的，等了半天怎麽也不下點雪！”


  墨羽道：“蛇爺，別等了。”


  “唉。”蛇哥歎了口氣，起身道：“想看場雪都難，明明每年冬天都有的！”


  嗬嗬，是因為曾經陪你看雪的那個人麽？

  墨羽道：“蛇爺，就算雪會落下，到底是留不住的。”


  墨羽這一語雙關的話令夜九歸心裏不痛快極了，眉心薇薇蹙起道：“無聊，我先回去了。”


  夜九歸語畢，縮回自己的蛇洞裏進入冬眠模式，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有人再叫他。


  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是墨羽，從睡夢中被叫醒的蛇哥心中越發不爽，方才他夢見阿九回來了，二人一如從前那般拌嘴。誰知拌嘴到一半，突然被墨羽吵醒了，他當然惱火。


  墨羽被他眼底的責怪弄的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平靜的說道：“蛇爺，下雪了。”


  夜九歸一愣，抬眼看著夜空中的漫天風雪，問墨羽道：“夜如此深了，你怎麽還不歇息？”


  墨羽道：“您想看雪，我便替您等著。”


  夜九歸愣怔的看著墨羽那精致的小臉，對自己方才不耐煩的行為突然深深的自責了起來。


  墨羽道：“看不看隨您，我先去休息了。”


  墨羽剛準備轉身離開，夜九歸突然伸出手來拉住她道：“一起看吧。”


  墨羽頓了頓：“好。”


  二人一起坐在浮祁山頭，靜靜的看著夜雪紛紛落下，墨羽猶豫了下，緩緩靠在夜九歸肩頭。


  夜九歸身體一僵：“墨羽……”


  “我困了。”墨羽說著，緩緩閉上了眼，然而夜九歸知道，她根本睡不著。


  ……


  確實，墨羽本是裝睡的，然而沒過多久，困意來襲，她竟真的睡著了。


  夜九歸歎了口氣，將墨羽輕擁入懷中。


  ……


  翌日，墨羽還未醒，夜九歸便下了山，來到了青隱穀，自從阿九離開後，他總會時不時的隱了身形去青隱穀的小竹屋偷偷看她，隻要看到她生活的開心，他便放心了。


  誰知今日他下山，便看見小竹屋裏多了個男人，離近了一看，居然是江執！！


  嗬嗬，他們終究是再相遇了。


  看著阿九麵對著那個男子的時候，麵上露出許久未曾綻放的笑容，真真是刺眼極了。


  明明希望她開心，可是那個男人讓他開心了，他的心裏卻不是個滋味了。


  她的喜怒哀樂，從來不是為了自己。


  墨羽不知何時來了，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身後，看著小竹屋內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歎了口氣道：“蛇爺，別看了。”


  夜九歸苦笑道：“她不開心我心裏不痛快，如今他開心了，我心裏還是不痛快，墨羽，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墨羽搖了搖頭道：“沒有，墨羽知道蛇爺在乎阿九，就像我在乎蛇爺一樣。”


  夜九歸頓了頓，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好，良久，有些別扭的開口道：“回去吧。”


  二妖剛準備離開，突然感覺到周圍有強烈的仙氣湧動。


  因為天罰，這些年幾乎沒有神仙找阿九的麻煩，但也不排除記恨再心的。


  來人向來是個高手，二妖一時無法確定來人的位置，就見一柄光劍衝著夜九歸刺了來，墨羽一愣，來不及思考便快速擋在蛇哥身前。


  那柄仙氣淩厲的劍重重刺入墨羽的左肩，夜九歸一愣，隨後大怒，下狠手除去了來人，帶著墨羽快速趕回浮祁山替其療傷。


  “墨羽，你這是何苦呢？”


  不知怎的，墨羽眼眶突然熱了：“我願意！”


  蛇哥默然，一聲不吭的替其療傷，待墨羽傷口愈合後，二人突然沉默了。


  墨羽有些後悔自己方才情緒失控了，轉過身去準備解釋：“蛇爺，我……”


  墨羽話未說完，夜九歸突然伸出手，將其重重攬入懷中：“對不起。”


  “什麽？”


  “知道她如今活的開心，我也沒什麽心事了，我會試著忘記她，以後，我會珍惜眼前該珍惜的……”


  墨羽一愣，眼眶又不爭氣的紅了。


  夜九歸道：“墨羽，你可願給我這個機會麽？”


  墨羽點了點頭。


  她怎麽會不給他機會？這麽多年了，其實隻要他肯回頭看自己一眼，就會發現，其實她一直在。


  好在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落花惜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