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639驅趕陶來倉一家
翁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車隊待遇好,幾次三番想進車隊,隻是一直不得入法。
查來查去,查到了他大哥是車隊司機的事,終於給了他好臉色,翁家人第一次把他當親家對待,和顏悅色, 熱情周到。那一瞬間,他是飄的,前所未有的驕傲,有揚眉吐氣的自得。
翁家承諾,隻要他將陶來順的工作拿到手,以後就讓他在城裏吃香的喝辣的,過不完的好日子, 人人恭敬討好, 再沒人敢小瞧他。
陶來倉很心動, 也因為被尊重而沾沾自喜,開始幻想以後的好日子,暗自發誓,一定要拿到陶來順的工作。
所以這一次次的,忍氣吞聲,伏低做小上門,把他這一輩子的好耐心都用上了,結果陶來順油鹽不進。
陶來倉恨,恨不得掐死陶來順,“為什麽,你為什麽就見不得我好?一個工作而已,你又不能做,為什麽不給翁翔?”
陶來順睜眼, 嘲諷的看著陶來倉, “你又為什麽要當狗呢?當個人不好嗎?”
陶來倉猛的睜大眼, 怒視陶來順, “你敢罵我是狗?”
陶來順冷笑,“不是嗎?不過一句實話,何必惱羞成怒。想要不勞而獲,給蘇家當狗,蘇家倒了,你是喪家犬,如今靠賣女兒,成了翁家的狗,你說翁家要是也倒了,你是繼續當喪家犬,還是被人殺了吃肉?當人不好嗎,至少你才是吃肉那個,不用擔心被人吃。是天生骨頭賤,還是天生骨頭軟?”
陶來倉被戳到了痛腳,當即赤紅了眼,撲上去廝打陶來順。“你是個什麽東西,還敢瞧不起我,陶來順,你才是最賤的那個, 你天生賤骨頭, 你憑什麽看不起我, 你憑什麽?”陶來倉麵容猙獰恐怖, 雙目赤紅,像是輸紅眼的賭徒,沒了人性。
陶來順有傷,不能動手,陶來倉朝他撲過去,他沒想著硬抗。
剛準備起身躲開,趙棉花拎著大掃帚就衝了出來,“老畜生,你動我男人試試。”
陶來倉是個欺軟怕硬的軟骨頭,趙棉花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他踉蹌後退好幾步,臉上猙獰的表情消散得一幹二淨,換上了驚嚇。
嘴上卻是不認輸,又慫又凶的抖著手指趙棉花,“潑婦,你敢動我試試。”
趙棉花往前躥兩步,陶來倉嚇得倒退六七步。
趙棉花冷笑,“廢物,動你髒了我的掃帚,沒臉沒皮的東西,趕緊滾蛋,仔細老娘耐心耗盡了,抽得你爹媽都不認識你。”
陶來倉又怕又怒,看著趙棉花堅定護在陶來順跟前的樣子,很是刺眼。
陶來順在他眼裏,一直是個窩囊無用的廢物,一輩子隻配活在塵埃裏,仰視他,給他提鞋,對他搖尾乞憐。
可如今,他們的位置調換了,換成他搖尾乞憐,諂媚討好。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陶來順有個全心全意護他的媳婦,而他,隻有嫌棄鄙夷他的妻女。
他從未被妻子這麽護過,一時間既難堪又嫉妒,也沒了糾纏的心思。
冷哼一聲,大步走了,他陶來倉一定會比陶來順過得好的,一定會。
“呸,什麽東西。”趙棉花狠狠的淬了口,扭頭問陶來順,“有沒有事?”
陶來順搖頭,“沒事,放心吧,不過是花架子,不敢真動手的。”
趙棉花翻個白眼,“瞧瞧你陶家都生出些什麽種,丟人現眼,虧得我三個兒子都隨我。”
陶來順笑,“對,幸虧兒子都隨你。”
趙棉花癟癟嘴,繼續摘豆角,準備做午飯。
離開的陶來倉一家,戰戰兢兢跟在翁翔身後。
翁翔一臉怒容,陰沉得可怕,路過的鄉親見了,不免多看兩眼。
翁翔覺得這些人是在看他笑話,臉色更難看了,“看什麽看,低賤的泥腿子,給臉不要臉。”
“你說啥?”被罵的是個年輕小夥,暴脾氣不輸誰,眼睛一瞪,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揍人。
翁翔氣炸了,完全不管自己對不對,踩在誰的地盤,隻知道心裏有氣,想要發泄,一個鄉下泥腿子都敢對他大小眼,簡直是在挑釁他的威嚴,梗著脖子同樣往前衝,“老子說你給臉不要臉,下賤東西。”
“別,別,”蘇桂文跟在後麵跑得氣喘籲籲,扯了把蘇珍珍,“別打,翁翔別衝動,珍珍,快去拉住翁翔,快。”她一個當丈母娘的,不好和女婿拉扯,隻能扯閨女。
可蘇珍珍是個慫包,一看架勢不對就往後退,哪敢上去拉。
蘇桂文扯了幾下沒扯動,眼見前邊兩人就要撕扯到一起,急得眼睛都紅了。
她不是怕翁翔打架,是怕自家吃虧。
這裏是嚴家大隊,還是翁翔挑的事,真要打起來,鐵定翁翔吃虧。到時候回去翁家,翁翔吃的這些虧,還不是會從他們身上找補回來。算來算去,最終遭罪的,隻有他們。
蘇桂文急得要死,偏偏蘇珍珍越拉越往後退,前邊兩人已經撕扯到了一起,更重要的是,聽了動靜的人,往這邊來了,人數不少,翁翔一個人根本打不過。她可不認為嚴家大隊的人會幫著他們打自己大隊的人。
蘇桂文滿頭大汗,瞧見陶來倉慢慢悠悠的過來,火氣瞬間就起來了。
“陶來倉,你是個死人啊,沒瞧見這裏打起來了,還不趕緊去拉,窩囊廢一個,磨磨蹭蹭的,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你趕緊啊。”
陶來倉還在為陶來順兩口子相處模式獨自傷感,根本不知道前邊的事。
無緣無故又被罵了一場,心底的怨氣驟升,對蘇桂文的恨,急速增加。
蘇桂文完全不知道他的心裏想法,瞧著陶來倉要死不活的站在不動,無比後悔自己當初眼瞎,被陶來倉這張沒用的臉給迷了心,毀了一輩子。
“陶來倉,”猛的一聲怒吼,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巴掌,“老娘說話你是聾了嗎?讓你趕緊去拉架。”
陶來倉被打蒙了,傻愣愣的看著怒火中燒的蘇桂文,餘光又看到滿臉鄙夷的兩個閨女,心底的怨恨節節攀升,拳頭握得嘎吱直響,僅剩的一點理智,阻止了他回敬蘇桂文的動作。
這才去看前邊廝打在一起的兩人,暗暗籲口氣,壓下怨恨,上前拉架。
廝打的兩人周邊圍了不少人,但因為翁翔被壓著打,所以沒有人拉架,不僅不拉,還在旁起哄。
氣得翁翔直翻白眼,要不是不甘心,要不是覺得丟臉,他肯定馬上認輸走人。
這會正是需要台階,需要人來拉架的時候,可那家子蠢貨,一個也沒上前。
翁翔把陶來倉一家也給記恨上了,等著,等回去看他怎麽收拾這一家子蠢貨。
陶來倉看翁翔吃虧,心裏是很爽的,所以拉架的速度不快,挪著小碎步過去,幾步路,硬生生讓他走了兩分鍾,眼看翁翔沒力氣了,才做出急色上前。“別,別打了,有什麽事慢慢說,別打了,誤會說開就是。咱們都是一個大隊的人,不能傷了和氣。”
年輕小夥冷哼一聲,陶來倉拉之前,就鬆開了手,倒不是因為要愛好和平,而是打夠了,一個軟蛋,還敢跟他橫,什麽玩意。
陶來倉順勢將翁翔扶起來,護在身後,“小兄弟啊,你是哪家的?你們之間就是些誤會,改天我拎瓶酒上門,跟你爹好好喝一頓,這事就過去了,你說行不?我也是嚴家大隊的人,這些年不常回家,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認識,但咱們始終是一個大隊的不是。”
年輕小夥打量著陶來倉,不認識。
旁邊漢子嗤笑一聲,“陶來倉你可是嫁出去的人了,不算是我們嚴家大隊的人,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看熱鬧的人哄堂大笑,調侃戲虐,什麽聲音都有。
陶來倉臉色一僵,上門女婿這坎,他這一輩子都過不去了嗎?
身後的翁翔臉色也難看,有個上門女婿的嶽父,說出去丟人。
可蘇桂文母女三人恰恰相反,她們覺得有臉極了,畢竟,讓男人上門這事,一般女人可做不到。
年輕小夥滿臉鄙夷,“原來是個吃軟飯的慫蛋啊,跟你這軟蛋女婿真是一家人,小爺大人大量,懶得和你們計較,隻要別再招惹小爺就是。喝酒什麽的可別了,免得膈應得我爹吃不下飯。”
陶來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現在是連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都能奚落羞辱他了嗎?
翁翔怒極,一把推開陶來倉,“你個窮酸玩意,說誰是軟蛋,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小夥上下打量翁翔,滿臉譏諷,“怎麽,還想挨揍?”
翁翔升起的怒氣一頓,囂張氣焰下去大半,想怒不敢怒的樣子,很是滑稽。
蘇桂文瞧著陶來倉跟傻了一樣,也不知道打圓場,氣得狠狠磨了磨牙,在心裏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眼見翁翔下不來台,忙笑著上前,“小同誌別衝動,有話好好說,我家女婿今天身體不太好,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包容包容,不管怎麽說,大家都是一個大隊走出來的,往上數幾輩,都連著親呢。今天晚了,改天,我們一定上門道歉。抱歉抱歉啊。”說著示意蘇珍珍過來扶著翁翔離開。
翁翔也不想再待下去,渾身都疼,就是顧著臉麵沒有逃跑。
蘇珍珍來扶,象征性的掙紮兩下,就跟著走了。
蘇珠珠緊隨其後,蘇桂文尷尬的告饒兩聲,也趕忙跟上。
一家子,再次習慣性的忘記了陶來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