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楚衛國所求
楚衛國並未多說緣由，但隻是這一句話，楚天耀倒也能夠理解。
九十年代國企之所以大麵積麵臨改革，甚至是破產倒閉，其中的問題實在太過複雜，不單單是一兩年能夠改變的。
實際上，永寧酒廠早在兩年前便已經經營困難，上頭決意改革了，隻是因為楚衛國的到來，他幾次三番的向上麵提議再多給永寧酒廠一點時間。
於是乎，因為楚衛國的原因，永寧酒廠又多堅持了兩年。
雖然銷售是提升上去了，甚至已經扭虧為盈，但奈何盈利並不能達到預期，而且永寧酒廠規模有限，繼續強撐下去，也根本競爭不過其他酒企。
更何況，這還是在被譽為酒城的瀘城地區。
本地有瀘城老窖，隔壁就是貴省習酒和茅台，其餘二線白酒企業更是數不勝數。
競爭壓力之大，可見一斑！
“那你還回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客廳裏，楚天耀給楚衛國又倒上了一杯，隨口問道。
以楚衛國的背景，永寧酒廠這副爛攤子自然輪不到他手上，明知結局的情況下，楚衛國此時會來自然不是明智之舉。
說白了，他任上的功績已經足以交上一份及格答卷了，拿著這份答卷他可以風光的提拔到市級甚至省級國企去任職。
可偏偏，楚衛國這時候又回來了。
如果永寧酒廠是在楚衛國手裏倒閉，這對他而言，以往的功績可就變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點。
“上頭已經決意要讓永寧酒廠改革了，我剛從縣裏開完會回來，在我的建議下，縣國資公司有了將永寧酒廠賣掉的打算。”
楚衛國端著酒杯，說出這話的同時，目光卻是看向一旁夾起花生米的楚天耀。
感受到對方的眼神，楚天耀手裏的動作頓時一僵。
“老楚，你該不會是想……”
“沒錯，我想要你買下永寧酒廠！”
沒等楚天耀話說完，楚衛國便果斷的點頭說道。
“完了，我就知道這頓酒不是白喝的。”
花生米扔到口中，嚼起來頓時也不香了，楚天耀抿了一口小酒，這次又開口道：“說實話，以我的實力買下永寧酒廠並不難，但問題是我拿他做什麽？”
楚天耀也學著楚衛國的樣子歎了口氣，頗有些頭疼道：“我的楚大廠長，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是在同情那幫廠裏的老職工，他們一輩子都紮根在這酒廠裏，有的甚至是父子兩輩人，你不忍心看著他們居無定所，生活落魄。”
說到這裏，楚天耀的內心倒也的確有些感觸。
他跟永寧酒廠亦是有著不解之緣。
父親楚田山曾經也是為了永寧酒廠的職工，像楚田山那代的老職工，那可都是以廠為家，真正為廠裏付出過心血的一代人，說是永寧酒廠的功臣也不為過。
他們靠著永寧酒廠生活，娶妻生子，後代人又繼續進入到廠裏，可以說永寧酒廠這幾十年來，足足養活了他們兩代人。
這一旦說是要進行改革，下崗的可不單單隻是如同楚田山那樣的老員工，更多的還有依賴廠子生活的年輕一輩。
“我不能救活永寧酒廠，但你能！”
飯桌上，楚衛國看向楚天耀，眼裏卻是帶著幾分笑意。
“你小子別裝了，從你上次跟我說起那些白酒營銷方案後，我就知道你對永寧酒廠的研究不是一天兩天了，按照你的方法去做，一定可以救活酒廠。”
楚衛國用著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向楚天耀說道。
聽到這番話，楚天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滿是苦笑。
敢情他當初打算好心幫楚衛國一把，居然是被對方給誤以為是對永寧酒廠有所圖謀？
楚天耀的確向楚衛國獻計不少，而且也分析過目前國內白酒市場的情況，讓楚衛國心頭大為震驚。
但這些東西壓根就不需要楚天耀去研究，以他重生者的身份，這些曾經被寫進書本上的案例他都不帶思考的就能說一晚上。
然而，他是重生者的事，即便告訴楚衛國對方恐怕也不會信。
好心幫忙卻弄巧成拙。
眼下他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知了。
“老楚，退一萬步來講，我就算買了永寧酒廠，可目前星耀酒業主營業務是啤酒，這跟我們公司的主營業務有衝突，我哪有精力再去管理一間白酒企業。”
楚天耀又夾了一顆花生米，緊接著苦笑出口，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拒絕。
說實話，買下永寧酒廠並不難，甚至都花不了幾個錢。
但楚天耀目前的重心是在星耀科技上頭，VCD和背背佳剛剛起步，眼下才是他最需要操心的項目，再分心來永寧搞一家白酒企業，他可真是分身乏術。
“除非……”
花生米剛剛入口，楚天耀似乎想到了什麽，當即扭頭看向麵前的楚衛國。
不過腦子裏一個念頭雖然閃過，但楚天耀很快又搖了搖頭。
他雖有辦法，但覺得楚衛國貌似不太可能會這麽做。
“我會留下來，你隻需要負責買下永寧酒廠，我會按照你給方案繼續運營廠子。”
沒等楚天耀繼續開口，楚衛國便道破了楚天耀內心的想法。
隻是這話一出口，楚天耀卻是大吃一驚，差點被口中尚未嚼碎的花生米卡住了喉嚨。
“咳咳……老楚，你瘋了？”楚天耀拍了拍胸口，瞪著一臉平靜的楚衛國道：“你知道不知道，一旦我買下永寧酒廠，廠子就變成私企了，你要想留下來那就得買斷工齡，從編製裏退出來！”
“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
楚衛國抿了一口酒，繼續開口道：“所以我在會上提出了另一個方案。”
“另一個方案？”
看著楚衛國突然賣起了關子，楚天耀也是有些好奇起來。
楚衛國能留下，永寧酒廠當然就有希望，他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但這麽做，對楚衛國的犧牲無疑是巨大的。
楚天耀自然好奇，楚衛國能有什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廠裏所有的職工，包括我在內，都會臨時掛靠在縣裏的其他國企單位，編製不變。”
楚衛國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然而楚天耀一聽，卻是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