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生初見
我一路狂奔，生怕被孫逸鴻捉了回去。
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孫逸鴻的助理，就是給我送禮服的那個人，他姓程，接觸之後，感覺人還不錯，完全不像孫逸鴻那麽冷冰冰的。
“程助理，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呢。”
“婧小姐客氣了，咱們都是為孫總盡力，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
“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您去忙別的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就行。”
我接過程助理手中的道具，推開孫逸鴻的房門，他正對著鏡子，往臉上塗藥，我的突然出現，讓他瞬間戒備起來。
“你不會敲門的嗎？”
“我見門沒關，所以就……”
“敲門！”
“額？”
變態！我極不情願地退了回去，關門，敲門，直到這位孫總說了句進，我才進去了。
“我來幫你吧。”
“你？”
“怎麽？害怕我謀害你呀？好歹也是一方霸主，這點膽識都沒有嗎？”
“嗬，想謀害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我隻是不想讓你碰我罷了！”
切，好像我稀罕碰你似的，當然，我隻是在心裏說說。
“給你。”
“這是什麽？”
“麵具？”
“做什麽？”
“遮醜呀……”
我指了指他的臉。
“你不是想把酒會變成假麵舞會吧？”
“聰明，就像大學時候的化妝舞會。”
“這也行？”
“of course！或者你有更好的辦法，體麵地出現在大眾麵前？來吧，我給你戴上。”
他並沒有抗拒我的提議，隻是乖乖地任我擺布了。
他的麵具是一種深邃的黑色，不僅能遮醜，還能提升氣質，跟他的衣服也是絕配。
而我自己的，當然要精心挑選，我的麵具跟禮服真是渾然天成，看著鏡子中的我的傑作，毫不猶豫地點個讚。
我和孫逸鴻走進酒會大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嗨起來了。
很久沒有這樣玩過了，大家都戴著麵具，若非很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對方是誰，而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陳俊生！
原來他也在孫逸鴻的邀請之列，即便他戴著麵具，還有燈光做掩飾，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對，隻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太熟悉。
他正和周圍的人交談，還時不時向四周打探，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總是帶著某種目的和人交往，以前我還覺得他這是細心謹慎的表現，現在看來卻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伎倆，那時的我該有多傻，才能那麽沒有餘地地崇拜他。
我緊握著雙拳，恨不能衝上去，像個瘋女人一樣，將他撕咬得粉身碎骨，可是這樣未免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失去他所珍視的一切，我要讓他痛不欲生，那麽，一切都要慢慢來，從長計劃……
我鬆開了緊握的拳頭，陳俊生，終於見麵了，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曆曆在目，那麽一切反擊就從此刻開始吧。
我以為我偽裝地很好，卻不想，一切都落入到了孫逸鴻的眼中，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許是注意到了我在看他，陳俊生朝我走來。
“美女，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當然！”
我的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音樂起，我們翩翩起舞，優雅的華爾茲。
樂聲停，他卻依然摟著我的纖腰，直直地看著我，似乎沒有放手的意思。
嗬，原來見了美女是這樣的反應？我挪開身，提醒他的不禮貌。
“咳咳，不好意思，我失禮了。沒想到小姐的舞跳得這麽好，讓我想起一個人……”
“什麽人?是張懷瑾嗎？”
“什麽！”
一聽到張懷瑾這三個字，陳俊生就顯得格外緊張。
“我說先生想起的那個人是張懷瑾嗎？”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這舞是她教我跳的，她還說隻有你才能看出她的舞。”
“你是？”
我從容的摘下麵具，以婧羅伊的眼睛，張懷瑾的靈魂看著他。
“羅伊……”
我和他戀愛的時候，沒少和羅伊一起吃喝玩樂，他對羅伊，自然也很熟悉。
“你還記得我，真是難得！”
我的心裏有些苦澀，他還記得羅伊，可張懷瑾呢？他還記得嗎？
“羅伊……一起喝杯酒吧。”
“好。”
我們走到大廳角落的座位上，這裏相對比較安靜。
“想喝點什麽？”
“雞尾酒。”
“好，你等一下。”
沒一會兒，陳俊生拿著兩瓶酒回來了，開酒，倒酒，遞酒，熟練的動作，看起來很紳士，那時的我總是這麽認為。
“謝謝。”
我在心裏不斷地告訴自己，張懷瑾已經死了，是被眼前這個男人害死的，我現在是羅伊，婧羅伊，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我都要以羅伊的態度回應他，所以盡管很憤怒，我還是禮貌地對他微笑，對他客氣。
“好久沒見你了，你還好嗎？”
“恩，還不錯。”
“你最近在做什麽呢？聽說你一直在忙著考碩士？”
“已經考過了。”
這是我告訴他的，沒想到，他也能記得。
“早就知道你喜歡音樂，沒想到你的舞蹈也是這麽一流。”
他還是這個樣子，嘴邊上時常掛著甜言蜜語，讓人聽了感覺被膩死也是值得的，他永遠都是這麽一個老好人，嘴上說著不忍心傷害別人，卻總是把別人傷得體無完膚。
“這還要多虧了你的亡妻懷瑾，當年她為了討好你，沒少在練舞上下功夫，所以教我的時候水平自然也不錯。”
我承認，說這話的時候，我是帶著怨氣的，我和他就是在大學的舞會上認識的，他的舞蹈吸引了我，為了迎合他，我真的吃了不少苦頭，我自信能完美地配合好他的舞步，可是現在看來，這樣的付出是多麽的可笑，可悲，可憐。
“我沒有照顧好懷瑾，是我對不起她……”
是他演得太好了嗎？為什麽在他的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愧疚？
“這怪不得你，是她自己命苦。”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
他哭了？演技真特麽好，可是現在的羅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膽小善良的小女孩了，任他哭得撕心裂肺我都不會再相信了。
“你別這樣，命這回事，誰也左右不了，倒是懷瑾，跟你在一起這麽久了，也沒給你添個一兒半女的，生前她總是因為此事耿耿於懷，如今她走了，也算是解脫了……”
我的話讓他沉默，隨後拿起酒一杯杯地往嘴裏倒，任憑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奔湧而下。
陳俊生，你是後悔了嗎？可惜太晚了，你給我的傷害，不是這麽幾滴眼淚就能衝刷的，這次讓你流淚，下次，流的可能就是血了！